常定乡六千精锐全副武装,携带粮草的凌晨开拔,当然不可能是寻常拉练。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常定乡的兵将独自开拔,后勤补给车队不动,随身携带的军粮,最多只能供三天食用,说明大军的目标并不遥远,定然在大军两天可至之地。
常定乡这六千精锐,皆是步兵,按照正常军队的情况,哪怕急行军的话,两天时间,最多只能赶赴六百里之地。
而如今大半个秦州,都落入黄巾军手中,在刘岩看来,常定乡不可能敢招惹黄巾军,六百里内的目标只有大同县城,那这次突然出兵的对象就很明显了。
几乎在刘岩接到密报的同一时间,整个大同县城猛然惊惶起来。
黄巾余孽再现,南蛮反蜀,已经让大同县所有官员绷紧了神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叛军就杀入大同县。
哪怕大同县之内,也多有山民叛乱,围杀地主富户,在刘岩等人眼中,常定乡的楚河早就心怀不轨,暗中训练了数千精锐,如今被邓青一逼,起兵反蜀是很有可能的。
刘岩甚至联想到,为什么黄巾军一直没有进攻大同县,恐怕早就和楚河暗中联络好,要不然楚河也不可能一年不到的时间,就聚拢了数千部队。
现在怕是要彻底的把天水郡控制在反军手中。
刘岩不禁后悔不已,自己不该刺激楚河的,他早该想到,既然楚河拥有如此强悍的兵力,又岂会甘心缴纳粮税。
他本以为楚河将五万石米粮送入大同县,觉得楚河应该还忌惮官府的势力,才同意邓青的建议,试探一下楚河。
刘岩还想着常定乡那边,会讨价还价,再不济也会送几万石米粮过来,然后他便会设法慢慢分化潜渊卫,把楚河的势力夺过来,增强大同县的兵力。
他万万想不到,楚河的反应竟然如此激烈,也想不到楚河已经练成了六千兵将,甚至可能和黄巾军有了联络或者密议。
从探子传回来的消息可知,这六千兵将,都是精悍之士,不会比大同县的黑马营差多少!
懊悔已经无济于事,以常定乡大军的行进速度,怕一夜时间就能到达县城之外,给大同县官府做准备的时间并不多。
刘岩刚刚穿戴好袍服,正准备回到官衙前堂召集苏可和陈华前来议事,但刚刚到了前堂,便有衙役来报,苏可和陈华联袂前来求见自己!
看到苏可和陈华两人忧心忡忡的匆忙神态,苏可甚至有些衣冠不整,官袍的带子都没有勒好,显然已经知道了常定乡大军出动的消息。
苏套,拱拱手就直接沉声说道:“刘大人,下官收到消息,常定乡数千兵将,连夜开拔,朝大同县城的方向而来!”
陈华也是脸色难看:“想不到这常定乡的楚河,竟然聚集了如此多的兵马,恐怕来意不善,甚至黄巾军那边都会有所行动,刘大人,我们得小心应对!”
刘岩点点头,脸色也是十分凝重:“本官也是刚刚收到消息,正准备通知你们前来商议应对之策!”
“这楚河,还真的大出本官意料,常定乡各处,尤其是军营之地,防卫极为森严,便是本官之人都难以进去探个究竟,要不是现在大军开拔,本官也不知道这楚河已经拥有如此数量的精兵!”
苏可深深的吸了口气:“虽然下官早知道楚河是靠贩卖钢兵获取钱银米粮,手中定然还有不少钢兵。”
他脸色变得无比难看:“下面的人回报,这楚河的六千兵将,皆是披坚执锐,其中的精锐之士,更是全身钢甲,手持钢兵,数量不在三百之下!”
“下官实在不敢相信,但好些监控常定乡情况的手下,都是如此口径。刘大人,这楚河怎么可能拥有如此数量的钢兵钢甲?”
陈华这个主簿在大同县没有根底,来的时间也不长,自然不可能派出什么手下监控常定乡那边的动静。
他听苏可这样一说,顿时愣了一下,失声说道:“这怎么可能?”
“如今一把普通的钢刀,起码都得一千两银子,全身钢甲的话,没有一万两银子都拿不下来,这楚河怎么可能把钢兵和钢甲装备在三百兵将身上?”
“要是三百兵将都装备钢兵钢甲,岂不是要数百万两银子?”
陈华对钢兵价格相当清楚,因为他就足足花了一千两百两银子,才买到一柄十二斤重的钢剑,交给身边的护卫保护自己。
现在的钢兵,都是按斤来算的,一斤钢铁十斤银子,童叟无欺,更别说管制的弓弩、钢甲了。
一套一百斤重的全身钢甲,一万两银子甚至拿不下来。
苏可苦笑一声:“陈大人,本官也觉得不可能,但下面的人都这样说,本官也不敢欺瞒刘大人。”
说着,他脸色都微微苍白起来:“万一真的如探子所言,楚河这六千精锐,皆是钢甲防身,手执坚锐,我们大同县城,怕是……”
刘岩摆摆手,叹声说道:“现在说这个也没有意义了。”
“不管如何,县城不容有失,我们得做好准备,严防贼子攻城!”
说着,刘岩又唤来衙役,沉声吩咐说道:“把赵一义他们,都请到县衙之内。”
他停了停,补充了一句:“不要怠慢了他们。”
虽然是深夜,但敌人攻城可不会规定时间,因此大同县城早有所防范,日夜都有精锐看守城门,巡视各处。
虽然邓青这个时候还带着家将在外,但军权在刘岩手中,没有了邓青这个典武从事,并不会影响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