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我?”李孟冬不可思议道。最近这些年,他已经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了,二十年前,出门或许会被认出来,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已经很少了。
“我五岁的时候见过您,还和您合过影!”余凡跑回屋子,从床底下拽出一个大箱子,拉开箱子上的拉链,打开之后,箱子里面放着的都是一些看起来挺老的书,余凡拿起其中一本,轻轻翻开,从里面取出了一块剪下来的旧报纸。
报纸已经发黄,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报纸上有一张图片,图片中两个男人并肩站立,其中一个男人怀里还抱着一个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小男孩。
报纸上的照片,清晰度可想而知,不过依稀可以分辨出那个抱孩子的男人是李孟冬,而李孟冬怀里抱着的孩子,和现在的余凡有几分相似之处。
此时,刘浪和李孟冬已经走进了屋。
余凡小心翼翼地将那块旧报纸递到了李孟冬面前。
李孟冬狐疑地接过来那块旧报纸,旧报纸上除了那一张照片之外,还有一段文字,文字的标题是,李孟冬首创中医疗法,肆虐全球病毒有望得到控制。
看到那个标题,李孟冬的思绪一下回到了十几年前,那时候,全球爆发了一种恐怖病毒,死亡率极高,数以万计的人死于非命,华夏也没能幸免,而他作为中医专家,深入一线,经过无数尝试,终于研究出一个抗病毒的药方,药方大规模推广之后,疫情终于得以控制,挽救了无数人的性命。
也正是因为这一件事,李孟冬蜚声国际,让一直以来被西方视为巫术的中医,得到了广泛的认可。
而李孟冬清晰地记得照片上的孩子,是他当年治愈的第一个感染者。
“这是孩子是你?”李孟冬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余凡,不禁惊讶道。
“是我。”余凡郑重点点头,然后指着照片上的另外一个男人,“这个就是我爷爷,当年他还给您当过助手。”
“我记得,你爷爷应该是叫于福来,于福来!”李孟冬想了一下,说道。
“对,我爷爷就叫于福来。”余凡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李孟冬竟然还能记得爷爷的名字。
“他现在怎么样?”李孟冬没想到会有这么巧的事,当年,深入一线,都是由当地的大夫配合,于福来虽然只是乡村医生,但是水平却是很高,而且直来直去,敢于挑战权威,有好几次,跟他争的面红耳赤,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对于福来印象深刻。
“我爷爷七年之前就去世了。”余凡黯然道。
听到故人已逝,李孟冬顿时有些感伤,平静了半天,他才问道:“听说你一直都在自学中医?”
“从小,我爷爷就告诉我,我这条命是中医给的,所以,我一直想当一名中医,但是后来,我爷爷去世了,我家里的条件也不允许我继续上学,我就趁着在外打工的间隙自学,我将能看的医书都看了一遍,然后自己琢磨,也不知道对不对。”余凡解释道。
“勇气可嘉。”李孟冬点点头,“那你给我讲讲,你都自学了一些什么?”
虽然和余凡算是故人,但是收徒看的不是感情,而且天分,如果余凡没有学习中医的天分,就算是他亲孙子,李孟冬也不会收。
他让余凡讲自学的东西,就算想看看余凡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余凡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他已经预感到,之前那个陌生人给他介绍的老师就是李孟冬,李孟冬在余凡眼里一直都是神话般的人物,如果真能认自己的救命恩人李孟冬当老师,那余凡肯定会兴奋地几天都睡不着觉。
同时,余凡也知道,这是他改变命运的机会,以后是成为一位人人敬仰的医生,还是继续回工地搬砖,就在此一举。
深吸了一口气,余凡努力了平复了一下紧张的情绪说道,“我一开始学的人体的经脉穴位,这是人身之本……”
看起来木讷少话的余凡讲起中医的东西,滔滔不绝。
李孟冬一开始只是平静的听着,但是很快,他就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因为,余凡所说的很多中医理论,他从来都没听过。
可是,边听边思考,李孟冬又觉得这些理论非常正确。
这简直不可思议。
旁边的刘浪倒是没有这种感觉,因为刘浪对于中医的理解,只限一部《青囊书》,《青囊书》虽然被封为医道圣典,但毕竟只是一本书而已,内容不可能太过全面。
而且中医门派众多,各家理解也不一样。
因此,余凡所说的一些东西,刘浪根本就听不懂,说实话,刘浪现在的中医水平,也就是机械地去和《青囊书》做比对,一旦对不上,他就蒙了,缺乏自主判断的能力,根本称不上是一个医生。
既然听不太懂,刘浪也不听了。
他就坐在原来钱书新的那张木板床上,脚下就是余凡刚刚拉出来的那个大箱子,箱子里都是一本本看着有些年头的医书。
刘浪随手拿起一本翻看了起来。
而另一边,李孟冬越听越心惊,最后忍不住打断余凡,“余凡,你刚才说的这些都是你爷爷教给你的?”
之前他跟余凡的爷爷于福来接触很多,于福来虽然水平很高,但是却并没有这么多新奇的中医理论。
于福来的主要能力体现在临床的经验上,这是那一代乡村医生的特点,那些乡村医生可能说不出为什么生病,但是却可以根据经验,给你行之有效的治疗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