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天的进攻,闯军都没有任何进展,所以最近几日除了晚上还会有零星的骚扰之外,闯军白天基本上都不在发动进攻,只是在城外辱骂叫阵。
更令朱慈烺没有想到的是,在围城第五日,李自成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竟然撤掉了北门的军队。
早就隐藏在李自成包围圈外的信使,看到这个机会快速进城,将皇帝给太子的迷信送上。
当看到信中内容的时候,朱慈烺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高宏图见状知道不妙,赶紧拿过信件,看完内容之后,气道:“殿下,看来朝中有人想置你于死地,这摆明了是想让您和城池共存亡。”
“就算是信中不说,孤也有此意,只是看到父皇和朝臣如此行为,孤心寒。”
朱慈烺又不是傻子,从信中让他丢城之后,而不是撤离之时,焚烧粮草,他就知道,崇祯皇帝此时已经下了决心,想要他这个太子的命。
“殿下,适当时候考虑一下臣之前的提议。”
孙传庭适时插嘴。
朱慈烺不是不想接受提议,而是如今形势不允许他这么做。
一来是老皇帝在位,二来是他还没有绝对的实力,哪怕是这次战胜李自成,恐怕也会元气大伤。
真自立,那将自绝于天下,恐怕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些以后再说,今日我请二位前来,是想听听二位如何看待闯贼忽然将北门兵马撤走之事。”
高宏图长处和短处,他擅长民政而不擅长军事,所以这个时候没有回答朱慈烺的话,而是对孙传庭道:“对军略之事,老夫不甚了解,还是请孙大人详细说明为好。”
有了高宏图这话,孙传庭仔细思索一下,这才道:“闯贼对我河南府久攻不下,而且他们也造成不少的伤亡,下官认为,他们可能想要采取攻心和围三缺一的战法,给我们留下一线生机,到时候猛烈攻城,想让我军不战自溃。”
孙传庭想到的是军士,高宏图听了,想到的则是百姓:“若是如此,恐怕就连城中百姓都会恐慌,要是都从北门撤离河南府,闯军趁此混入奸细,那可就麻烦了。”
两人一说,朱慈烺不由心惊。
幸亏请二人来了,否则真让对方计谋得逞,将会有大麻烦。
“二位说的有理,为了防止闯军渗透,从今日起,北门只许出不许进,违者格杀勿论。”
朱慈烺说了一个还算人性化的方案,那就是允许大家出城暂时离开河南府,毕竟战乱的时候,你不让想要逃生的人离开,他们就会闹乱子,就不如给他们个选择的机会。
而禁止进入,则是为了防止奸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因为只要闯贼内外夹击,朱慈烺必败无疑,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全城的百姓,他只能如此做。
……
河南府外,闯军中军大帐。
李自成看着面前一脸怒气的刘宗敏笑道:“捷轩,有话直接说,不要自己一人生闷气。”
“闯王,我就不明白了,为何围而不攻,现在倒好,还将北边的人马全调走,你这不是让他们逃跑吗?”
“没错,我就是要让他们逃跑,这样我们就可以兵不血刃的拿下河南府,否则伤亡太大,我们承受不起。”
李自成笑着说出自己的真实意图。
刘宗敏有些郁闷的摇摇头:“闯王,这计策虽然妙,可你想过没有,他们可以利用北边进行增兵,也可以在战场激烈的时候,出骑兵攻击我侧翼。到时候若是不能短时间拿下河南府,军心一散,两年前的失败,恐怕将会重演。”
李自成听完这话,想到两年前的惨败,有些愣神。
是啊,若是惨败重演,恐怕不再会有张献忠支持他粮草兵马,更加不会有机会东山再起。
“你说的有道理,这种事情不得不防,这样,你安排一些人,明日混入城中,待时机成熟,里应外合将一举将河南府拿下。”
听到李自成听从了自己的建议,刘宗敏才松口气,说出自己说这话的真正目的:“闯王,下次进攻的时候,我们营还是主攻,进入城中,让兄弟们好好掠夺一番,这样可以一鼓作气,顺势拿下开封。”
刘宗敏这话一出,李自成脸色当时就黑了,这一路行来,他手下的军队皆是如此。
虽然给百姓分了田地,但却还说搞得很多百姓怨声载道。
而这一切的根源,就是军队纪律很差,进城之后,这些人是不管不顾,烧杀抢掠几乎全做了。
“这次绝对不行,河南府乃是大城,不同于以往,所以这一次,所有的部队进城之后,都不许抢掠,到时候所有奖赏,我会统一分配。”
“闯王,这话兄弟就不爱听了。”刘宗敏一听急了:“大家提着脑袋跟着您,不就是为了逍遥自在,进城之后不许抢掠,谁还肯卖命?没人卖命,到时候官军反击,我们又如何应对?”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我们是争天下,以后大家是要封侯拜相的,怎么可以为了眼前的蝇头小利,而自绝于百姓?”
李自成此时放眼的是天下,是民心,所以给刘宗敏解释。
谁知道刘宗敏牙根就听不进去:“闯王,反正我答应兄弟们了,只要进城让他们抢掠三天,其他的我不管。”
“这是取死之道,若是我们占领河南府还像以前一样,后面城池的百姓都将会死战,到时候,我们才真的会一败涂地。”
李自成略带怒气的道。
刘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