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李自成一直宣扬自己是义军,但是他对手下部将的约束是极其有限的,每到占领一个地方,他的人都会做出很多出格的事情。
而这些事情,都被无线扩大的传到了其他地方。
所以随着动员百姓制造维修军械的告示贴出,整个河南府都陷入紧张的气氛之中。
以至于量才选拔官员的告示一出,竟然出现了一种,这是太子想要找替死鬼的流言。
毕竟贼军攻占的地方,只要是当官的都会无一幸免被杀害。
“看来这次河南府恐怕真的不保了,选拔官员都不分门第了,估摸着那些高官准备逃了。”
“兄台此言差矣,我看不分门第,正是殿下想要保住河南府的举措。”
一件相同的事情,不同的人看了就会有不同的想法。
所以这个世界上才会出现庸人和才子之分,真正的能人自然可以看出其中的真实寓意。
当然大多数人,还是会被第一种言语所蛊惑,所以本就紧张的氛围更重了。
看到这种情形,之前反驳第一种言论的男子,略显生气:“尔等怎可听信,如此目光短浅之辈的谣言,殿下如此做不是畏贼,而是想改变我大明腐朽不堪的现状,你们想想,殿下若是放弃河南府,为何还要给每家每户分发一石粮食?”
这话一出,在场之人纷纷交头接耳,议论声再起。
这一议论,很快大家觉得这人说的确实有道理,纷纷指责之前那人唯恐天下不乱。
可是再找那人,发现之前发出那种言语的人,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偷偷溜走了。
而发生的这一幕,都被不远处便装在茶棚喝茶的朱慈烺看了个清清楚楚,他对身边的李元朗道:“把刚刚逃走的那人抓回衙门,好好审讯一下,看看他是否有其他目的。”
“公子,我若离去,您的安危?”
朱慈烺对着他摆摆手道:“本公子战场上都能杀人,平常就算是遇到危险,也能解决,大事要紧,别让那人溜了。”
“好。”
李元朗起身悄悄跟上刚刚偷偷溜走之人,朱慈烺在他走后,也站了起来,走向气愤的年轻人。
见面之后,朱慈烺先是行礼,然后开口:“小弟朱有龙,刚刚见兄台见解非凡,不知如何称呼?”
那人虽然看朱慈烺年少,但是见其举止得体,不敢托大,同样拱手行礼:“贱姓刘,单名一个创字。”
“不知可否在茶棚一叙。”
朱慈烺指着不远处的茶棚,对着刘创做了个请的手势。
刘创微微一愣,不过看少年表情真挚,最终点点头:“好。”
两人进入茶棚坐下,朱慈烺让茶棚老板专门沏了一壶新茶送来,他亲自给刘创倒了一碗,笑道:“刚刚听刘兄说,太子这次招募人才,是为了改革和坚守河南府,不知可否详细说说。”
刚刚和大家争辩解释之后,刘创确实也渴了。
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道:“这都是明摆着的事儿,殿下来到河南府,如此大的动作,先是放粮、然后杀贪官和福王,这是安民,而且我听说,就连卫所所欠的军饷都如实发放了,若是太子想要放弃河南府,他干嘛拼着被皇帝猜忌的风险做这些事情?”
朱慈烺点头笑道:“刘兄分析的透彻,可是听说贼军将至,单凭太子如何能抵挡?”
刘创笑道:“单凭太子自然不行,可是天下并不是太子一人的天下,而是百姓的天下,如今太子到来让大家看到了希望,你想所有河南府百姓都支持太子,对抗贼军的乌合之众,还守不住吗?”
“没错,太子是好人,昨日我孙子差点病死,是太子免费施药给治疗的,这样的太子就应该当皇上,要是贼军来了,想要杀太子,我老汉第一个不答应。”
茶棚老板在这个时候忽然插嘴。
听到老汉的话,刘创对着朱慈烺道:“看到了吗?这就是民心,只要殿下继续施展仁政,再有了合理的选贤之法,天下就能再次太平。”
“那以刘兄来看,殿下张贴之选拔之法,是否合理?”
朱慈烺终于问出心中所想,他并不担心朝廷非议,而是担心天下读书人都无法接受自己的选拔之法。
“如今评判却为时过早,只是以我古人来说,倒是觉得如此之法在当今乱世,无疑是最佳之法,若是能配合法家共治将事半功倍。”
刘创先是谦虚一句,然后说出自己的见解。
这倒是让朱慈烺一愣:“如今儒家独大,还有法家学说在?”
刘创却笑了:“一看朋友就是死读书之辈,自古至今,法家一直存在,只是为了一身所学,都是以儒家入世,而行法家之事。就连历代明君也是如此,他们虽然推行儒家学说,但却推注重法学,行王道和霸道。”
朱慈烺听了这个一脸黑线,没想到还被古人鄙视了。
不过仔细想想,这家伙说的确实有道理,真诚拱手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小弟佩服。”
“贤弟过奖了,我这也是人云亦云而已。”
刘创再次谦虚道,只是对朱慈烺的称呼改变了一下,可见在他心中已经将这个刚刚见面的少年,当成了朋友。
朱慈烺也坦然接受这个称呼,笑道:“刘兄,你太谦虚了,若是都能人云亦云说出这番不符合当下儒家潮流的话,那天下可就真的要大变了。”
“若是太子真能贯彻自己告示所说的求才标准,天下必然大变,到时重现百家争鸣也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