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做出决定,可是开仓放粮之事还需要巡抚、知府配合,所以他直接前往府衙。
巡抚李风仙听到开仓放粮,明显一愣,不是他参与到了烂事儿中,而是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其实早就想开仓放粮,只是上陈了好几次奏折,上面都没有批复,他知道朝廷是不想开仓放粮。
而现在太子忽然说开仓放粮,让他大脑瞬间当机,不够很快他便反应过来,表示支持,并且派人去请知府,让他过来一同商量开仓放粮事宜。
安排完毕之后,李风仙对着朱慈烺直接扣头行礼:“殿下仁德,臣代河南府所有百姓谢太子殿下了。”
李风仙这话说的一点不做作,而且非常真诚。
难不成李风仙并未参与其中?朱慈烺心中虽然如此想,但是还是赶紧客气的将他扶起。
“李大人不必如此,这百姓是吾大明之百姓,如今他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孤身为太子感同身受,怎忍心让他们连过年都吃不饱饭。”
“殿下所言甚是,连年灾荒,粮价飞涨,奸商勾结士绅囤积粮食,百姓苦啊!”
李风仙叹息道。
这倒是让朱慈烺奇怪了:“既然李大人知道这些,为何不动用官府的力量,平抑粮价,让百姓生活回归正常。”
李凤仙却苦笑起来:“殿下,你是不了解地方,如今除了军仓之外,官仓根本无量可调,如何平抑粮价?再说,地方实力派都参与其中,办谁不办谁?又能办谁?”
“身为巡抚,你为何不像朝廷上揍?你这是玩忽职守,该当何罪。”
朱慈烺的脸一下子寒了下来,朝廷在三司和州府只见设临时设了督抚,就是为了监察统一协调,河南竟然发生如此恶劣事件,他这个巡抚竟然没有上揍朝廷,更没有解决之法,而是眼睁睁的看着,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中。
这个锅我不背,我真的不背,李风仙在心中呐喊。
跪倒在地:“殿下,身为巡抚自然不能坐视不管,这一年来,我上揍至少十次,可是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复,臣也不知该如何办。”
“十次之多?你说的可属实?”
朱慈烺大惊,因为他意识到更加严重的问题。
“臣句句属实。”
李风仙郑重道,朱慈烺的脸色更阴沉了。
如此紧要事情并未解决,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皇帝也是无能为力,另一种可能则是内阁中除了内鬼。
可是无论这两种可能,哪一个都是他现在无法改变的。
扶起李风仙,道:“李大人快快请起,都是孤遇事不明,误会你了,只是孤还有一事不明,不知是否该问?”
“殿下但说无妨。”
“既然李大人对这一切都知道的非常清楚,为何本宫罢了王绍禹的官,你会如此愤愤不平?”
李风仙没想到太子竟然问这个,略一犹豫,权衡了一下利弊,最终还是决定将所有实情说出。
“不是臣愤愤不平,而是当时不得不如此做,王绍禹这人虽然残暴无情,可毕竟在河南府守备多年,我若不站在他这边给他造成事有可为的假象,缓冲一下,万一他激动之下,带兵哗变,事情将不可收拾。”
听到这样一番真诚的话,朱慈烺对李风仙的印象有所改观:“罢免王绍禹之事,确实是孤操之过急,可却又不得不如此做,李贼大军不日即将兵临城下,军备却如此松弛,何以应敌?难道真的让全城百姓遭到闯贼屠戮吗?”
李风仙没想到太子这个十几岁的少年,竟然能说出如此一番忧国忧民的话,而且还都切中要害。
不由啧啧称奇。
“殿下所言甚是,只是属下也粗读兵法,也知临阵换将乃兵家大忌。”
李风仙先附和一句,然后又提出自己的忧虑。
朱慈烺却笑而不语,看向孙传庭。
孙传庭会意,笑道:“李大人所言不差,只是和如今情形略有差别,将帅威望极高,临阵换将自然会导致军心不稳,可是据我所知,河南卫所大多数将领和士兵都对王绍禹克扣军饷异常不满,到时候再从他们之中选一威望极高之人,将拖欠军饷足额发放,军心必可短时间安定。”
“难……难……难。”
李风仙叹息一声,连说了三个难。
说完见朱慈烺和孙传庭都看向他,露出不解神色,他继续道:“河南府库,库存银两不足一千两,当地士绅若是让他们出些粮食开个粥厂还可以勉强答应,若是让他们出银两补军资,个个都一毛不拔,如此种种,如何足额发放?”
“没想到,府库亏空如此严重。”
孙传庭震惊了,朱慈烺却无奈摇头,怪不得崇祯从内帑给他拿钱,恐怕对地方这种现状他也是了解的。
国家没钱,老百姓也没钱,那钱去哪儿了?
略微一思索,朱慈烺就明白了过来,恐怕那些钱都到了士绅**商手中。
想到这里,朱慈烺对李风仙道:“如今国难当头,士绅豪族世受皇恩,应该出一份力了,你派人拿我的拜帖,就说我要请他们吃饭,把这些人全部请来巡抚衙门。”
“臣这就去办。”
李风仙犹豫了一下,到嘴的话最终没有说出口,应了一声就去安排。
孙传庭却根据李风仙的话做出了分析:“殿下,刚刚我见李巡抚欲言又止,恐怕这个方法他使用过,那些士绅豪族恐怕没有给他面子,我们如此做,是否不妥?”
“没有什么不妥的,若是他们识时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