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城,城主府。
陈瑜卿谈及亲儿陈留满脸愧色,不断地叹气。
“莫兄弟,你有所不知,这一切都是我亲手造成的。”陈瑜卿长叹一口气,站起身子,神游天外,过了片刻说道:“那一年,乐安城杏花盛开,满城鸟语花香,就如今天这般繁华安乐。然而,在这一派祥和的气象之中,却是暗藏杀机。”
“青霄府觊觎,中州天朝猜疑。对了,青霄府如今已经分裂为青州和湘州。当时,青霄府明面上大张旗鼓派重臣前来劝说归顺,暗地里又派刺客乔庄混入乐安城,只待我父亲回绝后,刺杀父帅,嫁祸中州王朝。虽然相隔万里,却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中州王朝连发数道金碟,让我父帅交出兵权。”
说到这里,陈瑜卿转身看向莫离问道:“你知道为何他们会如此看重乐安城吗?”
莫离心想,乐安城所处位置并非兵家必争之地,若是论财政税收,以他这一路看下来,也不见得让中州王朝如此兴师动众,为何青霄府和中州都如此看重乐安城呢?莫离一时间也找寻不到答案,于是摇摇头。
陈瑜卿说道:“乐安城虽然看似不是兵家要塞,也不是富庶宝地,但这仅仅是表现。乐安城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城,这座古城并不是有中州王朝建立的,传说是又一位兵圣所创建的修行之所,城中有这位兵圣留下的旷世兵书《千军术策》,以及这位兵圣的沧海遗珠。”
“据说,得《千军术策》者,行诡军,御天兵,攻克天下;得沧海遗珠者,可立地成就兵圣之道。古往今来,无数的将帅术士来此寻找不果,但人们依然相信传说是真的,这才是各周各府觊觎的根本原因。”
“当然,乐安城虽然偏居一隅,但这城中却又不少贤能隐士,这些隐士大多都是当年为寻宝而留下,富豪商贾更不在少数,谁得此城,就意味着掌握了整片神州的通商脉络,更有希望获得隐士相助。”
听着陈瑜卿娓娓道来的乐安城历史,莫离不禁感叹:“没想到,这山间小城居然藏龙卧虎,更是隐藏着如此惊天秘密。”
“是啊,直到父帅遇害我临危受命接任城主之际,我才知道这些秘密。”陈瑜卿长叹一声说道:“父帅遇害,果然青霄府势力现身,我率领全城的将士阻敌,浴血厮杀,只为了守护这一方小城,守护父帅的遗志,守护着着中州的这方净土。”
陈瑜卿越说声音越急,语气越来越重,悲伤越来越浓,他的眼神中恨意逐渐显露:“然而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当我将背后交予这中州王朝时,却被捅了刀子。当中州王朝逼迫我交出兵权,却又残害我陈姓族人,我的夫人替我挡了一箭身亡,我好恨,我狠这世道,我狠这些狼子野心之辈。”
说到这里,陈瑜卿哭腔渐渐,他继续说:“幸好陈家军忠诚,帮助我扭转局势,否则我恐怕成为一条丧家之犬。夫人的死,让留儿性情大变,他怪我不该上交兵权,不该让夫人为我而死,自此他便恨上我了。”
陈瑜卿平复了情绪,叹一口气说道:“留儿恨我,我不怪他,我只担心若是我死后他该怎么办,我又如何向他死去的母亲交待。哎。”
莫离心中暗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更何况是身处于权力和政治漩涡之中的陈瑜卿呢?他心中一动,开口说道:“或许,我能让你见上你夫人一面?”
陈瑜卿激动地一把抓住莫离的手,缠斗地说:“莫兄弟,此话当真?”
莫离点点头,陈剑瑜没了将帅的稳重,激动万分,口中不停的念道:“太好了,太好了。”
或许是觉得有失风度和礼数,陈瑜卿不好意思的一笑说:“莫兄弟,什么时候让我夫人与我相见。”
莫离见陈瑜卿此般模样,笑着说:“将军莫急,皓月垂辉之际,便是你与夫人相见之时。”
“莫兄弟,需要准备些物事吗?”陈瑜卿欣喜万分。
“将军且准备些纸钱,毕竟是扰地府拖鬼差办事,还需奉上些答谢。”
“好,我这就差人去准备。”陈瑜卿说完,朝着外面走去,不一会儿又回到堂中,笑呵呵地对着莫离说道:“莫兄弟,天色渐晚,我已命人准备好酒菜,你我小酌几杯。”
“甚好!”
——
月朗星稀,徐风阵阵。
陈留、陈老夫人、陈瑜卿和一些家丁婢子聚在赏月亭中,莫离站起身子走出亭外,看了看空中月色,转身对众人说道:“一会儿,我会施展招魂术,若见到陈夫人鬼魂,不得惊扰,以免惊吓鬼魂,伤了精气。”
“都听清楚了吧,若是中间出现半点差池,休怪我无情。”陈瑜卿严厉地说道。
此时,陈留跪倒在地:“先生,若是今日能见的母亲,陈留日后定当做结草衔环,侍奉先生。”
莫离拂袖,手微微一抬,原本跪在地上的陈留便站了起来,他说道:“陈留公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只可跪天跪地跪父母,今夜过后,希望你能顶天立地,坦荡柔肠,莫要再行地痞流氓之事。”
陈留点点头退到一旁。
铜盆之中装满了纸钱,莫离弹指之间,铜盆火苗起,火光照亮了每一个人的脸庞。
莫离在铜盆一侧,月辉之下踱了两步,口中念道:“湛湛青天紫云开,朱李二仙送魂来。魂归来兮……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法诀念完,不消片刻,只见院中阴风阵阵,忽而狂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