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又在桃林里闲逛了一会儿,便小心的挑了一处山崖边坐了下来,捡起地上还和着泥土清香的桃花瓣在嘴里轻轻的吮吸着,望着山风将山崖这头的花瓣卷起来带向山崖的另一头。接着山风仍然没有停息而是继续往东,在红色花海中荡起一阵涟漪。
殿下就这么坐在山崖边吹着风,望着桃,听着“海”,一个人,一树桃,仿佛就是一个世界。也不知过了多久,微眯着眼的她突然觉得身上有些凉了,这让她有些奇怪,因为特殊的血脉体制,她从出生后就几乎很少有过这样的感受。山风虽凉,还不至于刺骨。女孩赶紧起身紧了紧浑身的衣裳,可这是徒劳的。因为这凉意是从心底里忽然冒出来的,就像冰冷的河水一下子流向了全身,冻的殿下有些打颤,她搓了搓衣袖里的小手,正准备抱起双手哈哈气,抬起头却忽然发现了让她有些吃惊的一幕,山崖的那头不知何时竟然有一个男子背对自己矗立在了那里,有些突兀。
浅浅奇怪的并不是男人竟然能就那么没有预兆的忽然登上远处的那座孤峰,她知道在自己的周围看似安静却永远有无数高手在悄悄保卫着自己,这个男人既然能瞒过这些高手而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么他的出现便一定有他出现的道理。你说难道浅浅不担心自己的危险?抱歉,殿下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这两个字,因为她是白浅浅,她是白帝之女。况且浅浅的身上还带着无数父亲母亲给予的重宝,她有信心能在短时间内逃离任何人的攻击,或者等到父亲母亲的到来。
浅浅奇怪的是自己的心里为什么会忽然这么难受,就像刚才那阵寒意一样来的很突然,就像心脏被人突然紧紧扯住了一般,难受的喘不过气,血液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缓缓流动,就快要把全身都冻住了。
山风吹的红桃有些发颤,掠过过山谷间的夹缝发出“嗡嗡”的呼啸声,男子转过了身来,一身墨色的玄衣,脸上带着一个布满划痕的白色面具,显得有些沧桑,可身子却比一旁的山峰还要挺直,让人看不出年龄。浅浅感觉心里又紧了些,甚至微微的发疼,因为她发现男子如山般挺拔的身姿旁,左臂那节空荡荡的袖口是那样的不协调,山风将袖口吹的四处飞扬,可男子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就那么静静的站着,轻轻的看着浅浅。殿下这会儿甚至能感受到男子目光的重量和温度,这真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盯着那双仿佛有温度的眼睛久了便觉得尴尬,殿下咳了咳,低下了有些发红的脸,还好周围也是一片桃林,男子看不见自己发红的脸。她用脚尖在地下划着圆圈四处看了看,忽然做了一个连她自己都没想到的决定,她捡起了地上的一片桃花瓣涩涩的问道:“您要来一点吗?”远处的男子看着她愣了一下,嘴角微微一抽。
问完话浅浅才觉得有些不妥,哪有一见面就请别人吃桃花瓣的,哪怕桃花瓣真的很好吃。但她只是单纯的想找点话来打破和这个陌生男人间保持的沉默,但是既然决定了请他吃桃花瓣便不管妥不妥,殿下也会执行下去了。小姑娘埋着头便真的开始在地上认真的挑选起了桃花瓣,她决定挑一瓣大一些的,因为大花里汁水更多。那个男子在山崖间站了那么久,殿下觉得男子应该会渴。
男子看着不远处低着头嘟嘟囔囔在那里挑选桃花瓣的红影笑了笑。这笑容很轻,不太明显,可浅浅感觉周身似乎忽然没那么冷了。他依旧挺直的站在那里只是右手的袖袍挥了挥,山间的冷风便转暖,开始不断的从地上捡起飘落的花瓣儿撒入空中,送向两座山崖之间的云端。不一会儿便拾成了一座以花瓣做成的粉红色花桥架在了悬崖的这头和那头。风的舞动中,不断有花瓣飞舞旋转,填在了这座花桥之上,而更多的花瓣则来到了浅浅脚下,它们仿佛有生命般的围绕着姑娘左右飞舞。
花瓣越来越多了,此刻的浅浅就仿佛万花之主被无数的花儿所轻轻环绕着。就连东边来自落日边关的阳光也涌向了这里给花桥镶上了一道淡淡的金边。殿下看得有些痴了,那满天飞舞的红桃就仿佛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般不断在空气里游走轻舞。自己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颤抖歌唱。看着不远处的陌生男子,她忽然觉得自己应该是认识的,
是在梦里吗?但她又确信自己是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不过想不明浅浅殿下便不准备再想了,不远处的花桥轻轻抖了抖似乎是在邀请自己过去。
于是没有犹豫的,她走了过去。
在走上花桥的一瞬间她的脚颤了颤,因为那个那个奇怪的男子终于和她说话了。“浅浅,过来。”这声音很低沉似乎远在大海的彼岸,却又近的如同耳边的呢喃,在这漫天持痪醯谜馍音是那般温柔熟悉,她努力攒紧了小手,强忍着全身几乎快要沸腾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