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川焦虑不安,久久未能给出毛文龙一个答复,时间拖得越久他就越发紧张,越紧张就越无法静心想事情。额头的冷汗瞬间密布,再次感受到来自身周的杀气,仁川已然濒临奔溃的边缘。
毛文龙的脸色也越发寒冷,冷冰冰的声音适时响起:“怎么,仁川领主还没想好吗?”
满带着威胁的语气就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把仁川给压垮了。只见他身体微微颤抖,然后急声回应:“仁川诚心前来求和,甚至不顾自身的安危独自来此面见总兵,已然可见我之诚心。总兵需要什么条件才肯接受仁川的求和,大可道来,我们再细细商议。”
自己无法判断毛文龙的心思,仁川倒也不笨,在这危急时刻,把皮球踢龙提出条件,然后他再衡量着商议,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毛文龙显然看穿了仁川的心思,他可不会让仁川称心如意,旋即冷哼道:“笑话,本总兵可从来没有想与你们讲和。求和是你仁川提出来的,现在却需要本总兵来提条件,看来你根本就不是真心实意来求和的。”
话音刚落,毛文龙立刻给陈继盛与陈琦愈两人递去一个动手的眼神。
两声阴森的笑声立刻响起,陈琦愈与陈继盛两人阴声笑着猛然冲上去,三拳两腿就把仁川给制服在地上。随后有暗卫送来粗大的绳索,两人眨眼间就把仁川给捆绑起来。
仁川顿时惊呼出声,以为毛文龙要杀了自己,而依旧呆在旋梯旁受到暗卫监视的亲卫,他们还未来得及动手,却已经被暗卫先拿下。
“陈琦愈听令!”毛文龙顿时大喝。
“末将在!”陈琦愈满脸正色,拱手回应。
“命你率领十艘战舰,带着仁川前去长崎劝降,给他们一天的时间。如果明天一早长崎还未有投降的答复,直接武力攻取。”毛文龙冷声下令。
“是,总兵!”陈琦愈欢喜离去。
陈继盛不干了,打仗的事情怎么可以缺少他的参与,眼瞧着陈琦愈开心离去,陈继盛立刻上前向毛文龙请命:“总兵,请允许属下也前去参战。”
毛文龙冷笑道:“你老实呆着,明日若是长崎不投降,才有你参与的份。”
陈继盛心有不甘,却不敢再违逆毛文龙的命令,只好悻悻然的退下。
所有的倭寇都被陈琦愈带走,他调集十艘蒸汽机战舰后,立刻出发前去长崎。而倒霉的仁川与那二十几个全部被绑在战舰的舰首处。锋利的刀锋就架在他们的脖子上,只要谁敢有异常的举动,估计刀口会毫不留情的割断他们的脖子。
随着东江军战舰的到来,长崎这方的反应依旧很平静,直到陈琦愈喊出要长崎的驻军无条件投降后,长崎的驻军才反应过来。
眼瞧着仁川领主就被架在东江军的舰首处,用望远镜观看,可以清晰看见,仁川那满脸的颓丧。此刻的仁川显然已经明白,毛文龙从一开始就没有接受过自己的求和。而自己却天真的以为,毛文龙会在自己的利诱下,放弃武力夺取长崎。
错误的判断,往往带来的是不可挽回的后果,现在的仁川就算心里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却依旧无法改变任何的事实。
性命攸关之际,仁川目前也只能依靠长崎这些心腹部下,仁川期望着这些心腹部下能够看在往日的情份上,不要与东江军开打,从而让自己有机会活命下来。
陈琦愈站立在仁川的身后,阴冷而言:“如今你的生死就掌控在你的那些部下的手里,如果你不想脑袋搬家的话,那么就好好劝说他们不要反抗,乖乖的投降。”
说完,陈琦愈根本不理会急眼的仁川,与身旁的亲卫低声交代几句后,便悄然离去。
仁川很快从架子上被解下来,此后亲卫递给他一只喇叭状的话筒,示意仁川用这个向不远处的长崎驻军喊话。
生死完全掌控在东江军的手里,仁川没有丝毫反抗的机会,只能够任人摆布。看着手中从未见过的话筒,仁川在东江军亲卫的示范下,凑到嘴边开始喊话:“草芥,我是仁川领主,你给我听好了,不要与东江军为敌。”
此刻,在长崎港口的炮楼上,正有一个身穿铁甲的汉子,他高举着望远镜看着仁川在东江军的胁迫下向自己喊话。
草芥脸上逐渐露出犹豫的神色,他是仁川一手提拔上来的心腹大将,往常仁川一直都待他很是厚爱。没想到今日的草芥却俨然成了手握仁川性命之人,仁川的生死完全在他的一念间。
正在草芥犹豫不决之时,却又听到海上传来仁川的声音:“东江军只给我们一天的时间,如果明天一早你们还不肯投降的话,那么东江军便要武力攻取长崎。草芥,你向来是我最信任,最看重之人,不要让本领主失望啊!”
听着仁川神神叨叨的劝说,草芥猛然间开始心烦起来。以前他就知道仁川是一个欺软怕硬之辈,也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可今日仁川的表现完全超乎草芥的预想,怕死怕成这样,居然可以不顾整个长崎,一心只顾自己活命。
草芥心中腾起一股莫名的怒火,他很想直接下令攻击东江军前来的十艘战舰,把仁川抛弃在一边不管。但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心中的邪念,草芥深知目前己军的实力不是东江军的对手。反抗极有可能最终只会招来东江军更大的怒火。
届时,长崎一旦被攻破,很有可能会被东江军屠杀一空。一念至此,草芥也逐渐冷静了下来,压制下心中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