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只是一瞬,特别是破坏的那一刹那。
发如雪,雾成血。
一缕缕银丝,旖旎美态,精灵般飞舞,无声的飘落……
飘向黑红的角落,飘向一切需要白色的地方……
穹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梦幻细碎的眸子中倒映着漫天纷飞的银发,她伸出精致的小手,银发飘落在她的掌心,而后,在红雾中化作飞灰……
“为什么,为什么……”
少女的呢喃絮语仿佛呕出灵魂,如同一击重锤,敲在众人心上。
几人望着纷纷扬扬的银发,面露不忍,颓然一笑,却不敢出声。
“白神子?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啧啧啧……可笑!”
白司徒提着已经秃了的春日野悠,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
——你是白神子?一头白发散尽,还敢称白神子?
白司徒眼睛一撇,好似不满意,伸手一抹,抹去了春日野悠一对姣姣如月的眉毛。
“咦?还不完美!”
再一抹,细长如雨帘一般的睫毛也根根脱落!
“呐,这才完美嘛,真是完美,金星式的完美。话说白神子,哦不对,现在叫白虎好像更贴切吧?哈哈哈哈,你说是不是?”
“……”
少年单薄的身体被举在空中,甩来甩去,无神的双眼躲躲闪闪,不敢去看白司徒张扬可怖的脸……
他怯懦了,回避了,躲闪了!
——随风飘落的,不只是一头银发,还有少年的尊严和骄傲。
每个少年内心都有一个龙傲天,自我神话,认为自己无所不能。
可是世界是残酷的,现实是可怕的,它会把你踩在地上,指着你鼻子说:你特么不能!你就是一个普通人!
白司徒就扮演着这么一个角色,他踢倒了少年十几年来,用鲜花和掌声垒起的虚假的楼台,他的志向,他的高人一等都是空中楼台,不堪一击!
被现实击垮的少年迷茫了,绝望了,他不明白……不明白……
白司徒看着悠唯唯喏喏的样子,笑了一笑,整张脸凑到悠的面前:“你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
——为什么?
“啪!”
白司徒一巴掌抽在悠滑稽的脸上:“问你呢!问你为什么!”
“……”
“啪!”
“啪!”
……
整个广场上,鸦雀无声,只有一声声清脆的耳光声响彻云霄。
一魔一妖一执法各自脸上带着不同的表情,但,他们却吐出了相同的两个字:“废了……”
是的,在他们看来,白神子已经废了!
而广场的一角,站着一个短发遮眼的女生,她露在外面的右眼诡异地眼白变黑,瞳孔血红,手里捏着的苦无紧了紧。
在她旁边,一个金色卷发的男生连忙拉了拉她的衣角,低声道:“董香,不要冲动,任务要紧!”
“……可……好吧!”
……
“说,我为什么打你?”
“我……”
悠一张俊脸已经被打得面目全非,嘴角渗出血迹,右脸高高隆起。
他灰暗的双眼不自觉瞄向跌坐在地上的少女,凄然一笑。
还有为什么?是为了穹吧!
可是——我怎么能开得了口啊!如果失去了穹,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悠淡淡地闭上了双眼,他宁愿死,也不会妥协!
“好好好!”
白司徒不怒反笑,好似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他右手上泛起白光,气势磅礴,狠狠地一掌打出,拍在悠的脑袋上。
阴阳师修炼的是精神力,中枢在上丹田,即为印堂之处,被这一掌一拍,只见悠七窍有六窍流了血,覆盖在全身上下的灵力罩瞬间幻灭。
而流离在广场上的妖鬼煞气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食人鱼,成群结队的覆盖了悠的身体。
肉眼可见的,少年白皙如玉的肌肤开始溃烂,裂痕丛生。
白司徒嫌恶地把他往地上一丢,幽幽地转过头来,把穹从地上拉进怀里。
穹的胸口上被插进了一把情剑,浑身躁动不安,身体娇软,气踹吁吁,根本无力反抗白司徒。
她伸出细弱的手,胡乱地将白司徒的脸掰向自己。
“放了悠,放了悠好不好,我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放了他,只有你放了他,他快不行了……”
白司徒擦了擦穹脸上肆意的泪水,拍了拍少女单薄的后背,为她缓解哭地喘不上气来的窒息感。
“穹,我不喜欢这种相处的方式,我也不需要你做出什么承诺……我只问你一句话,这个家伙是不是废物?”
白司徒指着地上抽搐不已的悠,只见少年浑身上下已经尽是血迹,进气多出气少,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妖鬼煞气彻底吞噬。
“悠……悠……”
穹伏在白司徒身上,一脸痛苦,娇柔的身体仿佛经不起如此的打击。
“穹,这家伙的时间可不多了!”
白司徒的声音好似一道惊雷,劈在穹的心头上,少女宛如樱花的唇瓣已毫无血色,阖上了双眼,也阖上了自己的心。
“悠……是……”
“是什么?”
“是、是废物,废物,是废物啊,你满意了没有?”
——啊咧,至于嘛,生什么气啊。
白司徒撮了撮牙花子,随手打出一道灵力罩,将悠覆盖了起来,可是情况并没有缓解,因为早有妖鬼煞气进去了他的身体。
“真是一个废物啊!”
白司徒拥着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