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铄坐在白马官府后园的凉亭里。
看完从监牢送来的丝绢,他微微一笑递给庞统。
接过丝绢看了一遍,庞统笑道:“文丑倒是想得开,他真把监牢当成家了。”
“颜良文丑俩人齐名。”曹铄说道:“以往我那岳父提起麾下猛将,也是把他俩放在一起,没想到俩人性格居然差距这么大。”
“白马之战以后,颜良始终意志消沉。”庞统说道:“没想到文丑来了,反倒让他打起了精神。”
“他为什么会打起精神,还不是想着有一天要逃走?”曹铄说道:“这两个人倒是有趣,吃着我的住着我的,居然还想着要跑回河北。”
“公子打算怎么办?”庞统问道。
“监牢牢固,他们跑不出来。”曹铄说道:“倒是返回寿春的时候,一定要想方设法让他俩无处可逃。”
“囚车的木头可没有监牢里的结实。”庞统说道:“让他俩攒足了力气,还真是说不准。”
捏着下吧,曹铄想了一会说道:“从白马找两个铁匠,打造两个纯铁的囚车。”
“纯铁?”庞统愕然说道:“那得多沉重?”
“多用两匹马拉着就好。”曹铄说道:“也就只是笼子是铁的,下面依旧用厚重的木头。”
“用铁打造出囚车,就算他俩再有能耐,恐怕也不可能逃得出去。”庞统摇头笑道:“颜良文丑倒不是蠢人,只可惜遇见了公子。”
“我们这次来河北,其实是捞好处来了。”曹铄说道:“颜良文丑只是我捞到的第一波好处,以后随着战事推进,我们能得到的将会更多。”
“公子还看上了河北的什么人?”庞统问道。
“所有!”曹铄说道:“只要是被我们擒住的人,我都打算带回寿春去。”
“河北幕僚、将军确实有不少有本事的。”庞统说道:“如果真能把他们一网打尽,以后就算是和曹公说话,公子也会硬气些。”
“你想多了!”曹铄说道:“父亲终究是父亲,儿子终究是儿子,即使我和全天下硬气,也不敢在父亲面前说半句硬话。”
“公子孝义在先,实在令人钦佩!”庞统抱拳说道。
“对了!”曹铄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向庞统问道:“刘玄德哪里去了?”
“据火舞回报,他又逃回了黎阳。”庞统回道。
“回了黎阳?”曹铄一愣:“他就不怕我家岳父治他个驰援不利之罪?”
“公子太小看刘备了。”庞统说道:“以刘备的本事,说服袁绍不杀他,还不是轻而易举?”
“倒也是。”曹铄说道:“当初我在许都,屡次想找茬子把他杀掉,始终没能找到合适的理由和借口。我家岳父忙着攻略曹家,也没心思和他胡搅蛮缠,这次看来他还真有可能逃过一劫!”
“刘备我也见过。”庞统说道:“此人貌似敦厚,实则诡诈,有枭雄之相。我实在想不明白,曹公当初为什么会收留他,公子屡次打算把他杀死,曹公却是不肯。”
“父亲哪知道刘备的可怕。”曹铄说道:“在许都的时候没有杀他,如今他逃到河北,必定也不会逗留太久。一旦战事对袁家不利,他就会立刻抛弃袁家逃往别处。”
“刘备有一个本事,别人可都没有。”曹铄冒出这么一句。
“公子认为他有什么本事,是别人没有的?”庞统问道。
“他能在一无所有的时候把别人的东西揣进自己怀里。”曹铄说道:“巧取豪夺之后,他还有能耐找个理由说是别人让给他的,那些人原本应当继承的子嗣到头来反倒是什么都不会落到。”
“公子说的可是徐州陶谦?”庞统问道。
“陶谦只是被他坑到比较苦的。”曹铄说道:“你以为他在许都的时候不想夺曹家的基业?他在河北,又不想把袁家的东西据为己有?”
“经公子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刘备十分可恶。”庞统说道:“他可能没有想到,曹公在许都的威望和袁绍在河北的根基。”
“士元说的对也不对。”曹铄微微一笑。
如果说根基和威望,荆州刘表并不比袁绍和曹操在管辖地差多少。
刘备到了荆州,还是从他手里把基业给抢了去。
不过这些事情还没有发生,他当然不能和庞统说。
“哪里错了,请公子赐教!”庞统抱拳躬身,十分谦逊的对曹铄说道。
“关键还是人。”曹铄说道:“父亲对刘备始终有着提防,他麾下众人看出刘备在许都并不如意,当然没人愿意和他亲近。虽然看似在保刘备,父亲却时时都在提防着他。刘备是个什么样的人?知道危险就在眼前,他又怎么肯冒险做些根本没什么作用的事情?”
“袁绍难道也是在提防着他?”庞统问道。
“当然!”曹铄说道:“河北袁家这么大的基业,难不成就是随意得来的?袁公要是看不出一个人什么品行,这么多年他早就被别人攻破,哪里还会有如今的大战?”
“公子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刘备不是个寻常人。”庞统说道:“延津兵败,文丑所部兵马几乎全灭,而刘备带领的五百袁军却是毫发无伤。我想不到回了黎阳,该怎么向袁绍复命。”
“其实我也想不到。”曹铄说道:“无论怎么想,刘备这次都是消极怠战。不过我还是觉得,他一定能说服我家岳父留他性命。”
曹铄和庞统都在猜测刘备会怎样应对袁绍的时候,从延津逃回的刘备,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