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负了殿下您的实名,奴才我和这些暴徒做了不屈不挠的斗争,高喊着殿下的名字冲进这数百暴徒中间,与那暴徒头领麻什么玩意讲理,可您知道这些麻匪怎么说的?”
一拍大腿,震得鼻血都喷出去老远,阚公公简直怒发冲冠,眼睛红的就跟要咬人似的,暴怒的叫嚷着。
“他们说,什么秦王府,笼中猪而已,西安城是他们这些下派京官的天下,他们让秦王府往东,秦王不敢往西,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奴才气不过,跟他们又理论了两句,这些混账干脆直接动起手来,您看,哎呦,您看把奴才还有傻掌柜给打得!”
好一派主辱臣死,抱着头阚公公那是嚎啕大哭,哭的宋青书都直迷糊,奥斯卡不给他,那可真是没天理了,并且也真没有比太监更能揣摩人心的了,这货几句挑拨离间,处处都搓到了床榻上世子的心坎里,大明中后期的藩王可不都是当猪养,宁王造反之后,宗室甚至连出城的都允许了,别看外面的渭河平原一多半都是秦王府的,秦世子甚至都没见过,这西安城成了一座巨大的监狱,把他们这些宗室世世代代的关在里头,后来的宗室残忍吝啬变态,未尝没有被关的心理扭曲的原因。
听着阚公公一个笼中猪,听的秦王世子干脆豁然从床顶上蹦了起来,指着阚公公暴怒的吼道:“狗奴才,他麻井贵真是如此说的?”
“殿下,不信您问傻掌柜啊!”
看着阚公公往自己这儿指,宋青书差不点没骂出来,这狗太监!这是把自己拖下水了!
他没说是还是不是,而是让自己来答,将来真露馅了,这货保证会说这傻子蒙蔽奴才的,奴才也是受害者!果然最奸猾不过太监!
可惜,宋青书还真没退路,放着已经得罪了主管监察的按察使在那儿早晚是个大威胁,硬着头皮,宋青书叩首下来,含糊的回答道
“那个,今天小民刚打算关张,确实一大群混混恶人突然砸了小人的店,还要杀了小人,还把阚公公给打了,那个,那个领头的好像是说他是什么按察使大人的外甥,那个,那个小人嘴笨,实在没弄清楚怎么回事,莫非我家伙计送饭时候没找他们钱?”
宋青书也不傻,没上去就肯定阚公公的话,没错啊!小人的确店被砸了!人也被打了!对方也把代表你脸面的太监打了,至于真的侮辱宗室还是假的侮辱宗室,小的傻,不知道啊!
不过宋青书虽然没直接答应,模模糊糊的却还是肯定了阚公公的话,听的蹦起来的秦王世子穿着绫罗袜子的脚足足在宋青书眼皮底下转了三四圈,暴怒的咆哮着:“这帮京官,不过我朱家的奴才而已,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他麻井贵不过才来了两年,竟然敢藐视宗室,孤回去一定要禀明父王,弹劾他的不敬之罪!咳咳~”
一句话还没等叫嚷完,这位世子殿下忽然就是一阵剧烈咳嗽,咔咔的声音中似乎带着黏糊糊的液体,那声音,就仿佛重病缠身,行将就木的老人一样,听的宋青书鸡皮疙瘩都起了来,这头的阚公公顿时也顾不得跪着了,捂着鼻血慌忙的到了秦世子身旁,一面拍着他的后背,一面焦虑的大声呼喊着:“狗奴才,还不赶紧把王御医开的温阳神阳汤拿来!”
忙忙碌碌的秦王宫人乱成一团,呼喊中,一碗宋青书老远闻着就觉得苦的老中药汤被迅速端了过来,听着咕噜咕噜的声音,是被这个秦王世子囫囵灌了下去,饶是如此,他还是剧烈的咳嗽了一会方才止歇。
不过秦世子明显气到了,又是暴怒的抓起药碗向下狠狠一摔,又连续踹了几脚,火冒三丈的叫嚷道:“破药,苦煞我也!”
“殿下,吃西点,吃西点啊!”看来以前尝过宋青书的手艺,冷不丁看到一旁的篮子,阚公公赶忙把奶油最多的芒果班戟捧了出来,似乎真苦的大发劲了,秦王世子亦是想都没想就直接往嘴里填。
奶油与芒果的甜美滋味可算把舌尖从生物碱肆虐下解救出来,连着吃了三个,这位可怜的秦世子方才缓过气来,重新疲惫的坐回了床榻。
一直不敢抬起脑袋的宋青书也是终于松了口气,这么听着实在太揪心了,然而,没等宋青书偷偷擦擦额头上的汗水,那秦王世子下一句话猛地让他惊愕的双眼瞪得溜圆,实在是不由自主的抬起了头。
“这群狗奴才,只有小阚子你,还有傻厨子你,才是孤的真正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