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弘图能跑,吕大器能跑,朱以海能跑,他郑芝龙可跑不了,这福建就是他郑家的老家,当年宁远抛弃南海霸主的地盘,也要招安朝廷,就因为郑芝龙骨子里还是舍不得这片山水,况且他全部家业都在南安老家,那儿还修着他堪比王宫的大宅子,丢了这些,还不如杀了他呢。?火然文.?ranen`
更何况,郑森还在宋青书手下,虽然不知道他现在身为朝鲜大将,总镇一方战场的重要地位,可毕竟有这么个关系在,郑芝龙还算有退路,虽然他不甘心,当年郑宋可是东海南海两龙头对立,平起平坐的,向宋青书低头,他实在抹不开面子,可如今,却也不得不低头了。
既然老子不能跑,你们也别跑吧!一方面对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偏偏搅和的乌烟瘴气的江南士大夫不满,一方面也算是顺道立个功,鲁王监国的重臣吕大器,高弘图,张国维,朱大典等一系列文臣一个没跑了,被郑家铁人队来了个一勺烩。
六月初五,打造木筏拖着大炮顺流而下的刘宗敏大军也终于杀到了号称福京的福州城下,此时,城头上的旧旗已经被换掉,换成了金龙吐火宋青书新制的大明国旗,压着鲁王监国大小文臣二百多,包括监国朱以海的马车,郑家铁人队迎降于北门口。
什么叫死要面子?这情况下郑芝龙居然还没来,是他弟弟郑芝豹还有主持着郑家铁人队的小儿子郑世默带头出迎的,当年也算是一同并肩作战过得战友了,看着在金龙吐火大旗下,满脸大胡子的刘宗敏披重甲骑马而来,两人颇为尴尬的跪伏在地上,双手捧着福州钥匙磕头道。
“罪臣拜见天朝大将军,罪臣来降太迟,还望大将军恕罪!”
毕竟要给郑森一个面子,刘宗敏倒也没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嘴脸,而是也赶快下马搀扶,口中念叨着。
“快快请起!快快请起!汝等皆是朝廷什么子来着?总之你们都是朝廷亲儿子,迷途什么返,一点儿罪都没有,大帅原谅你们,赶紧给老子起来吧!”
一张口想文绉绉一番,结果没两句就把秘书给写的演讲稿忘光了,脸憋的跟张飞穿针,刘宗敏悲催的干脆伸手一提,不过这么一副自家人的受降词,倒是让郑芝豹,郑世默等郑家人都放下心来,也是露出一副笑脸来,回身对着站在城门口那密密麻麻,仿佛死了爹娘般的鲁王监国官员一挥手。
“刘将军,这是家父献给大帅的礼物,除了张彩,黄斌卿等少数几个,其余尽数擒拿!”
也就张彩,黄斌卿等几个手里有兵权,全让郑芝龙给漏了,剩余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还好这些家伙也算是组成鲁王监国的中坚力量了,他们再加上朱以海被擒,鲁王监国政权算是正式灭亡了。
当初和吕大器,高弘图等人还算认识,如今见他们一个个垂头丧气弯着腰站在城门口,刘宗敏还颇为兴奋上前一拨楞高弘图的胡子。
“嘿,老高,你可真能跑,从应天跑到绍兴,从舟山又跑到福州,你再跑啊?”
“哼!”
高弘图愤怒的撇过了脑袋。
六月十九,宋青书亲率三十万护**也终于抵达了福州,这时候除了少数民族居多的汀州外,八闽全省都已经重新纳入了大明帝国的版图,自金陵起兵奋战开始,江南终于克复了一半了,最重要的意义在于,东南沿海再一次被宋青书打通了,之前与郑芝龙交恶,运载着东南亚的货船只能走外海,东沙等地,靠松江而停,如今整个东南沿海大半被夺了回来,再一次,东南亚殖民地运回来的货物可以通过福州直接辐射江南。
而且宋青书到来,福建的大海商们可真是夹道欢迎,之前他们的首领郑芝龙与宋青书闹翻,原本行走东南亚各地的闽商反倒是处处受到堵截与白眼,生意缩水了不知道多少,仅仅剩下与澳门的贸易往来,可如今,吕宋,巴达维亚,甚至最远印度,他们也再次能去了,来了之后宋青书还鼓励工商,将加多宝银行又建在了福州,一时间,这儿也如同前一阵江浙那样,工商业迅速的发达起来,新建设的工坊犹如雨后春笋。
最是繁忙的莫过于闽江出海口了,随着福州光复,短短一个月时间,这儿就被东南亚的商船所占满了,有西班牙船,英国船,还有各各土族的蕃船,东南半岛船,之前这些蕃人梦寐以求与大明直接贸易的机会却不得,如今这改变兼职令他们欣喜若狂。
不过这些人没注意到的却是一船船来自美洲,日本的真金白银以及原料拉进来,换走的则是已经按照欧洲人审美做好的服饰,被褥,红茶,生活用品以及奢侈品,甚至马车,瓷砖等工业制产品,后世著名的剪刀差就这么被撑起来了,原本支持欧洲资产阶级工业化的资金开始源源不断的流入华夏。
不过七月十八,这一天本来就很热闹的福州港今日变得更加热闹。
二十七个在建奴占领应天之后卖身投靠,然后又积极执行剃发易服令,手里沾满了同胞鲜血的罪臣通缉犯,被随同而来的战争法庭公开审判,直接在福州城北宣读完罪行断头台处决了,剩余一大部分鲁王监国官员,包括鲁王朱以海在内,分别被判处三到十年的监禁不等,没收个人财产,押送到应天服刑,而入高弘图,吕大器等首犯,宋青书也没杀他们,而是判处了流放。
此时杀他们也没有意义了,并且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令人痛苦。
不光是鲁王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