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算李自成败亡了,宋青书还是不看好明廷,欺软怕硬,空虚腐朽,援辽以及这次北援助洛阳,让他对这个大明王朝是看的清清楚楚了。
崇祯死前,曾经感慨魏忠贤要在,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宋青书感觉他还真说对了,魏忠贤再贪,好歹维持了个具有权威的中央政权,还会用一切手段来巩固自己与朝廷的地位,可崇祯倒好,刻薄寡恩,又没担当,有他的“勤政”,反倒是加快了明廷的分崩离析。
可就在这个感慨中,朱由崧身旁的田公公忽然一溜烟的小跑了过来,敲了敲车门。
“大帅,世子殿下请您过去!”
王驾是八马拉的大车,里面算是够宽敞了,可朱由崧在里头一坐,舒适型也变经济型了,看里面那狭小的位置,再加上坐到王驾上,容易引起些不必要的麻烦,宋青书还是选择了骑着马在车外头跟着,对着车窗内抱了抱拳头。
“世子呼唤臣来,不知有何事?”
“妹婿,你可来了!”
一看到宋青书,朱由崧倒是亲切的如同看到了救兵那样,猛地向外伸出了他肥胖的手,一把抓住了宋青书的手,一股子热乎乎黏糊糊的感觉立马让宋青书不舒服的皱皱眉头。
不过更不舒服的还在后头。
“妹婿,那个满脸疤的混账东西,你一定要帮孤严惩!最好,杀了他!”
满脸疤的非疤脸莫属了,昨天疤脸就说福王世子在孟津县衙,怎么没想到俩人还结了梁子,宋青书忍不住惊愕的问道。
“哦?夏军帅,不知有何失礼之处吗?”
“失礼?这个混蛋根本就没把孤放在眼里!”提到这个,朱由崧顿时满脸的苦大仇深,拍着大腿叫嚷道:“你是不知道,这个混账东西居然把孤当个粽子一样绑在马上,放马狂奔,这一道,差不点没颠死孤,而且他还把孤关在县衙里不让孤出来,你是不知道,天天不是罐头就是罐头,那东西是人吃的吗?低贱的下等泥腿子才吃那玩意!孤喂狗都嫌恶心,他简直在虐待孤!罪不可恕!”
宋青书脑门又是蹦起了几屡青筋,这一道辽东到洛阳,他吃的就那狗都不吃的罐头,不光他,乞活军上下全吃的那东西,这拐弯抹角把他给骂狠了,况且就算疤脸没说,宋青书也大概猜的出来,那天是被闯军追击,逃命来的,疤脸能把这个秤砣给拖回来,宋青书已经很庆幸了,没想到到朱由崧这儿还落得一肚子埋怨。
不过这时候不是和他硬顶的时候,老福王已经死了,乞活军与福藩的关系需要在这个新福王手中重新建立,故而,宋青书还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世子放心,臣回去会处置他的!”
“那个妹婿!”
这事儿一了,旋即朱由崧那肥胖的脸上居然流露出了些许期待的表情,向宋青书询问道:“那个,洛阳城现在如何?”
这年头讲究孝道,朱由崧不先问老福王,反倒是先关心洛阳城的产业,听的是宋青书又是嘴角抽了抽,顿了片刻,他才有些生硬的说道。
“昨日击溃闯贼,臣就急着来迎接世子,洛阳如何,臣也不知道。”
这时候,忽然对这福王世子有了些厌恶,不想再和他讲话,宋青书干脆又是推迟的抱了抱拳头:“殿下,臣还有军务缠身,就不多陪了,恕罪,告辞!”
“喂!妹婿,一定要控制住你手下的兵丁,那些兵痞子小偷小摸手脚最是不干净了!”
宋青书脑门再一次蹦起几根青筋。
…………
洛阳孟津不过距离四十多里,步兵行军小跑都一上午到了,可朱由崧这个王驾一会一要求休息,足足走了一天半,还在外头露营半天,他抱怨的吵闹声,整个大营都能听到个一清二楚,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返回洛阳城。
遭遇此兵灾,洛阳城真叫简直变了个模样,到处都是战火遗留下的痕迹,尤其是福王宫,入了城,宋青书自己都简直不敢相信,这儿是原本金碧辉煌的王宫,福王**引燃了大殿,劫掠一空后,李自成又下令焚毁福王府,仿照紫禁城皇宫修建,耗银五十多万两,拆民宅数千所的福王府如今就被烧成一片焦黑的瓦砾,亭台楼阁化为焦土。
罗马历史上许多伟大的建筑都留了下来,到后世,还在向人们诉说着当年西方文明的荣光,可是华夏那些伟大建筑却是缕缕随着时代变迁变为焦土,如大明宫,阿房殿,汉长安,以至于子孙后代只能凭借想象,看着这一片焦外的痛心。
“父王!”
惊叫一声,小辣椒亦是控制不住,悲切的向福王宫内部跑去,没等宋青书焦急的想去追赶,身旁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一屁股坐在门口,朱由崧悲催的哭泣道。
“我的王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