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估计都是县学的学生,在唐朝,秀才是最难考的能称得上秀才的几乎都能坐到宰相级别高官,可是到了明朝,秀才却成了最基础的一层,读书考过乡试,就可以成为国家承认的士子,在县学就读,不仅国家供给粮食,而且每个月还有一两银子的俸禄,简直是不上班拿工资。
而且现在已经是大明最后一个年号,魏忠贤折腾的可真够彻底,科举早就乱了,京城的会试,殿试沦为党政的产物,没等考呢,谁的门人弟子该中状元,榜眼,探花已经内定好了,同进士的名单也出来了。
地方上的乡试更是世家豪族使银子的地儿,甚至连目不识丁的纨绔子弟都称秀才,卖烤地瓜时候,遛鸟逗狗,三棒子吟不出一句半句歪诗,张口骂人一个比一个溜到的秀才,宋青书就见识过不少。
他也就是看中这些二世祖们的钱袋子了,像这种风雅又装逼的小店,后世的白领,文艺青年趋之若鹜,要的就是这种小资,充满艺术细菌的氛围,这个时代娱乐项目除了斗鸡斗狗就是听曲逛青楼,宋青书可是自信满满,他捣鼓出来的新鲜玩意绝逼能让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大开眼界,然后把银子拼命往他口袋里塞,推都推不走。
擦了擦嘴边的口水,对着几个被按在桌子边坐下还一头雾水的明朝大学生,宋青书自信满满,热情的介绍了起来。
“小店主要经营的是从西番那头传过来菜肴,还有西番国来的番僧为大家布道,讲述西番国发生的新鲜事儿,绝对是几位秀才公没有见识过的!”
红光满面的介绍完,宋青书很有大厨风范的打了个响指,对采薇吩咐起来:“哥哥我去后厨准备下厨,采薇你负责招呼几位客观,夏小二,请洋神父过来!”
对这个小二称呼很是不感冒,疤脸嘴角抽的老高,对宋青书去厨房的背影做了个掐死的动作,这才去了二楼请已经搬过来的洋和尚,采薇则满是兴奋的把宋青书在没有ps情况下,画的花里胡哨手绘的菜单递了上去,可看了第一眼,飞鹏兄和白章兄两个酸秀才的脸立刻变白了。
眼看四个人都是一样的脸色,采薇忍不住心虚了几分,娇憨的挠了挠后脑勺的疙瘩髻,讪笑着解释道:“我家掌柜哥哥定价是,是有些贵。”
什么叫有些贵,那可是非常贵!一杯水二十个铜钱,点心不知道多大盘五十个铜钱,一盘菜最便宜的也要百文,一顿饭下去,他们这一个月的月俸估计都填不够,满是怒色,那个字飞鹏的二十来岁干瘦秀才气愤的一拍桌子,八字胡都翘了起来。
“什么黑店!傻帽才来这里吃,不吃了,我们走!”
采薇傻眼中,四个秀才拍着桌子就要出去,可就在这时候,门外一声冷哼声却是穿了过来。
“四个穷酸吃不起就吃不起,还污蔑人家店家干什么,没钱就别进来,影响老子心情!”
四个秀才怒气冲天的望过去,却是个戴着耷拉耳朵帽子,一个敦实的山西老西儿穿着个夹袄进了来,后面还跟着两个人,却是穿衣打扮比他贵气的多,一个穿着蜀锦做的绿色长袍,上面绣满了富贵花开,虽然被那人胖的撑得像个绿西瓜,可是土豪气息却是扑面而来,另一个有点黑,身体颀长,穿的一套儒士道袍,看起来似乎也挺普通,可细看去,那一身精良的松鹤刺绣别透出一股雅意。
这年代可没有机器刺绣,能穿的起刺绣的不是当官的,就是地主有钱人,三个人大摇大摆进来,倒是把四个秀才唬的一楞,等醒过神来,为首那个土老西儿已经领着好奇的两人在旁边桌子坐了下来,那土老西儿还神气的对发愣的采薇招呼了两下手。
“采薇妹子,不用管两个穷酸了,去告诉你家哥哥,渠老哥我带着两个老朋友来了,让他给咱们赶紧摆一桌!”
“喂,几个穷秀才,还不走吗?”
请客的白章兄被这一句差不点没噎死,暴跳如雷的吼叫道:“这清幽之地,倒是让几个浑身铜臭的庸俗商人给染了,令人作呕,几位上兄,咱们走!”
刚一个傻帽,又一个庸俗商人,这回坐在渠伯涛身边俩人也坐不住了,三十岁上下的青衫儒士皱着眉头拱了拱拳说道:“在下徽州举人谢柳言,万历三十三年徽州府乡试头名,不知几位仁兄何处高就?说不定在下还有同榜相识呢!”
王好才几个书生真是差不点没晕过去,人家是举人,乡试第一,地方上甚至都可以直接派官了,也是有进京赶考资格的书生中的书生,轮起来他们不过是才挣扎在万万千千读书人刚刚出个头的,顶天也就能在县衙当个书吏之类让人瞧不起的角色,跟人一比,十万八千里了。
而且刚刚自己还嘲笑他们庸俗!
滚圆的绿西瓜看谢柳言还文质彬彬的跟四个穷秀才攀关系,干脆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谢兄!跟他们有什么可攀的,这样货色老子铺子里多了去了,一个月五两银子,让干嘛干嘛,来,坐,别理他们,老子现在就好奇了,这渠老抠能请的什么珍馐美味!”
笑了笑,谢柳言便也没再多说,也是回身坐下,眼看着三人怡然自得,肺都快气炸了的四个书生坐也不是,走也不是,磨蹭了一小会,王好才干脆狠狠一咬牙:“咱们也坐!小生倒要看看,什么西番珍馐,要是没点真好东西,倒要好好挖苦这三个铜臭一般!”
“可是白章兄,这价格也实在太………”字飞鹏的书生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