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意了,再晚一点点,自己都得被爆头了!
不过不是每个军士都有亲兵的,隔着盾牌猛地探出头,建奴那飞蝗一般的箭雨铺天盖地德军就抛射了来,十几个乞活军猝不及防被射的惨叫着掉下城头,这箭雨还没完了,后面也不知道聚拢了多少建奴弓箭手,黑压压的箭矢射的人根本抬不起头来,棱堡上层几乎成了刺猬那般。
有了这骚扰,乞活军防御的也不再那么轻松,炮手身前不得不打起了大盾牌,一个个火枪兵只能把脑袋藏在麻袋垛口底下,抽冷子才能抬头放一枪,枪炮箭你来我往,不断在对方阵营中制造着杀戮。
这功夫,建奴的旗号再一次发生了变化,绝大部分建州女真组成的骁骑营多达五千骑兵,扬鞭跃马的从军阵边沿杀了出来,不过不是扑向正面战场,而是兜了个大圈子,来到漳水河畔。
多尔衮脑袋不是冬瓜,他不是没看清乞活军身后这个大弱点,可就在几天之前,同样的贾庄大战时候,满清就是用火炮击碎漳河上冰面,让数以千计的明军掉落水中做了冰棍,他自己又怎么可能犯同样的错误?
亲自督军到了河边上,多尔衮尚且不放心的喝令几十个壮汉抬着碾子,在冰面上呼喝着狠狠地砸过去,乒乓几十下之后,冰除了砸出密密麻麻的龟裂纹外,居然是丝毫无损,没了耳朵的鲍承先无比兴奋的跑回来叫嚷道。
“贝勒爷,放心吧,这冰至少冻了三尺,就算明狗子大炮打过来,也打不破的!”
终于是彻底松了一口气,旋即多尔衮那张帅脸一瞬间狰狞的宛如恶鬼,猛地向前挥起了大弓:“白山黑水的勇士们,骑上你们的战马,去明狗子背后,收割掉他们的人头!杀!!!”
一声令下,两万个马蹄沉重的践踏在了冰面上,马蹄切铁甚至在冰面上砸起一层冰霜,沿着昨日乞活军出击的道路,建奴骑兵高高举着骑弓,咆哮着兜了个大圈子。
“东虏来了!”
这么大的动静,根本掩藏不住,听着那马蹄轰鸣声,留守后路的乞六师亦是大叫着冲上前去,把散兵线都加到了正面,每个营六八排列的组成厚实的刺刀阵,将乞活军后方堵的严严实实,第一排的军士直接蹲坐在地上,刺刀上挑,第二排的平举刺刀,第三排这是装填好了火药瞄着,也是刺刀向前举,三层刺刀形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荆棘铁山。
动物心理学中,其实战马是不会向层层叠叠的尖锐物体上撞的,不论多么训练有素,马还是有本能的趋利避害,所以臆想中骑兵正面硬憾枪阵几乎都是找死,哪怕法国重装骑士,多半还是依靠冲锋的威视吓得那些没经过训练的农民兵放弃阵型落荒而逃,再不就是袭击对方的左右翼,侧面打垮敌军。
滑铁卢战役中,骑兵军长内伊元帅就曾率领大量法国骑兵直接突击威灵顿公爵中军正面,却被英军大炮与方阵打的血流成河。
面对堵的严严实实的背后,建奴的骁骑营果然奔驰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临近刺刀阵八十米,骁骑营的建州兵纷纷下马,将弓箭高高的拉起来,几乎与此同时,刘宗敏亦是战意激昂的高声喝令道:“开火!”
一股子白烟在乞活军阵地上冒气,骁骑营前方当即被噼噼啪啪的弹雨打翻了足足一大片,丢下战弓,最前列的建州兵捂着胸口匍匐在地,可同样,密密麻麻的箭矢呼啸着飞了出去,噼噼啪啪的落在了密集阵型的乞六师身上,就算穿着锁子甲,不少军士依旧中箭到底。
箭雨袭击对于乞活军来说倒是不多见,有几个新兵心理崩溃,丢下枪向后逃去,可旋即就被后方督战队给斩首在地,脑袋扔到了前面,刘宗敏阴沉的冷着一张脸,在后头督军咆哮着。
“虎蹲炮,轰他娘的!”
原本预计建奴会直接冲过来,虎蹲炮里装填的都是霰弹,炮手们倒是手忙脚乱的换成了实心弹,一个营就有二十门虎蹲炮,一百二十门虎蹲炮经过三十几秒耽搁之后,随着下一轮枪声,在军阵中又pēn_shè出来一轮更加具有杀伤力的铅弹丸,这一次,足足打穿了建奴骁骑营前面三层,弹丸甚至连战马都洞穿了。
“太慢了!”
眼看着自己身前不远一匹高大的辽马脑袋上爆出一团血腥,哀鸣都来不及,就惨叫着倒在地上,多尔衮焦虑的咆哮出来,旋即从腰间拔出一柄短匕首来,一伸手,居然是揽住了他自己的坐骑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