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新伸手接过,抖一抖笑道“公子可是把我也当做了这帮花子,这事人命关天,知县大人、典史大人不用说,这小丐定是要抓的,一进了牢房,小丐还能不乱讲?牢子、禁子、门子,哪个不要分润?公子这点银子,还是留在牢里买吃食的好。保管还是够吃到公子压沙袋。”陈新现学现卖,估计着什么牢子、禁子都该是管牢房的,一并说出来,更显得是官衙中人。
胖子一看躲不过,连忙拉住陈新手道:“大人慢着,方才我忘了出来时还备了些银两,看我这记心,大人万勿怪罪。”说罢又在怀中一阵摸索,摸出几个大锭银子,陈新也不知道是多少,望着胖子,一把抓过,也学胖子般放到怀中。
胖子见陈新还看他,便怯怯的道:“真的就这么多了,大人要是还嫌不足,便把那小七领了去,他可是我年前才买的小唱,曲唱得好,这摸起来。。。”
陈新切一声打断他:“你自己留着吧,本少爷没兴趣。”
陈新估计差不多了,又一把将胖子的钱袋抢过,装好碎银放到怀中,然后站起,大声道:“原来你是遵化的人,看在你也是出于善心,罪减一等,今日便不抓你,你自去遵化投案,省的到时我押你去。来人啦!抓了这杀人的小丐”
刘民有忙走过去抓住少年乞丐,陈新转过来,对刘民有挤挤眼,又大声对众人道:“这位公子已经认罪,答应了去遵化投案,杀人主凶便是这小乞丐,其他人就不用作证了。除了这小丐外,都没有罪!”
那茶铺老板一听不用去衙门了,心中一松,哪还质疑陈新放走胖子,口中大声赞美陈新英明神武。
胖子起得身来,连滚带爬,带书童上了马车,不敢再往蓟州走,按着陈新的暗示,掉头往马伸桥落荒而逃。
陈新看胖子走了,松了口气,朝店家丢出一小块银子,道:“这死胖子茶钱也没付,怪我忘了,我便替他付了。”
店家一掂,足有一钱重,忙道:“不需这多银子,五个杂粮饼子加茶钱不过十几文钱,便是五十个饼子,也不值一钱银”
陈新大度的一挥手:“剩下的你就给这些乞丐吃些饼,怪可怜的,我们官府中人,要时刻惦记黎民之疾苦。但是你们都是与这事有干系的人,可不许再往蓟州走,否则让我碰到,一并拿了。”
众人又是大声道谢,陈新不敢久留,拉起小乞丐就走。
那店家见陈新要走,忙问道:“大人,这,这尸体可如何是好?”
陈新大声道:“放那里别动,晚些自然有仵作来收。切不得翻动,谁动了抓谁。”,然后向刘民有一招手“刘衙役,我们走。”
刘民有虽没看到陈新收钱,但猜也猜到了,陈新找的那个放走胖子的理由也是滑稽得很,只能骗骗这些农夫乞丐。况且刘民有还知道刀疤没死,心中比陈新还急,连忙拿了包袱跟着上了官道。
两人抓着小丐,一路疾走,那小女孩就跟在身后,另外两个他们一伙的小丐颇讲义气,饼都顾不得要,一路远远跟在后面。
陈新生怕刀疤醒来坏事,所以忙着赶走肥羊,又不许他去蓟州,这样即便刀疤醒来,其他人也不知道胖子曾给他银两,然后又留点好处给其他人,让众丐忙着吃饼,无暇多想,现在远离了现场,就更放心了。摸着怀中的银子,陈新高兴的哼起歌来“今天是个好日子。。。”。
这样直走了三里路,两人才减缓步子,陈新干脆松开那小丐,甩手走在前面,刘民有上来对陈新问道:“你讹了人家多少钱?”
陈新把几个大银锭摸出来给刘民有一看:“这么多!”
“这是多少?”
“我不知道,这上面又没写。看店家那样子,这几大块,吃饼子应该可以吃好久了。”
刘民有也心头高兴,讹这种坏人的钱,他是乐见其成。他转头看到那小丐和小女孩还傻傻的跟在后面,对陈新道:“这小子咋办?”
陈新回头一看那小丐,招招手,让他过来,问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娘叫我海狗子。”
“辽东来的?”
“海州卫的,鞑子来了,爹娘带我往关内跑,跑了一半就死了,我自己进了关。”
刘民有叹口气问他:“我们放了你,你不用去坐牢了。高兴不?”
“我要坐牢,牢里管饭。”
刘民有怒道:“那断头饭你也敢吃?去,放你走了。”
海狗子见刘民有发怒,还是傻笑看着他道:“敢吃。”
陈新哈哈一笑,拍拍他肩膀道:“这牢可坐不成了,你可愿跟着我,也管饭。”
海狗子连连点头,“你给我饭吃,我就跟着你。”
“我可是杀人放火的,你做得?”
海狗子没有一点犹豫“做得,我爹娘就是路上被人抢了吃食,饿死的。别人做得,我也做得。”
陈新点点头道:“好,那你跟着我,饿不着你,你一起那几个,我却不能带那么多。”
小丐有了生路,又可以不坐牢,小女孩高兴得连连拍手,听到陈新要赶他们走,又哭起来。
刘民有心中不忍,拿出肉干给女孩,看她吃起来,才问道:“大哥哥可不是真的衙役,我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跟着我们可未必就好。”
小女孩跪着边哭边磕头:“我什么都会做,我能砍柴做饭洗衣服,大哥哥你带着我,我天天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