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力脸色一寒,道:“我们马家也不是好欺负的,他们怎么着也要给我们马家面子。”
乌真已然明白,上官俊一定是马力他们家出面给摆平的,心中对马力更加感激,这些年来第一次开口问出早就想问的问题,“马力,我该怎么报答你?”
马力显然有些意外,但是片刻后脸上浮现出一抹狡黠笑容,回应道:“你真想报答我?”
乌真郑重点点头。
马力又问:“我说出来你可不许不答应。”
“要是我皱一下眉头,天打五雷轰!”
“好!”马力称赞一声,道:“我要你的新婚第一夜。”
闻言,马力心头訇然一震,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心想这还是自己好朋友马力吗?他怎么会提出如此要求?
乌真的心开始滴血,不知该怎么回答。
马力见乌真面色愤怒异常,脸上并没有看出半点愧疚之色,追问道:“难道你不想报答我?”
乌真思考一番,牙关紧咬道:“马力,没想到你竟然是一个道貌岸然的小人!好,我答应你,新婚之夜我不进洞房,新媳妇留给你。”
话到此处,瞪视一眼马力,见其脸上一副风轻云淡之色,更加愤怒,咬牙切齿,“但是,日后我们各走各路,再也不是朋友!”
今日,正是乌真的新婚之夜,他们一家人愁的就是这件事情。乌真正午时分将秀琴娶进家门后,任由她独自坐在婚房内,躲在偏房生闷气。
乌坤两口子则是暗中祈祷马力这只是一个玩笑,今夜一定不会来。夜幕悄然降临时,酒席吃得差不多了,很多小伙子都想闹洞房,却被乌坤冷言拒绝,赶着离开了家门。
正在庆幸马力没有前来时,一个人影由远及近渐渐行来,乌坤夫妇定睛一看,马力竟然真的来了。
愣神间,马力已然来到家门口,笑眯眯向夫妇打个招呼,也不客气,径直向着婚房走去。乌坤夫妇怒目盯着马力背影,心中能骂的都骂了个遍也解不了心中之恨。若不是乌真早先一再嘱咐,大丈夫要言而有信,乌坤早就提着菜刀上去与马力拼命了。
马力来到婚房内,见新媳妇秀琴头上盖着红盖头,独自静悄悄坐在炕沿,笑眯眯的在桌前板凳上坐了下来,倒了一碗凉茶咕嘟咕嘟灌下,便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开始细细品读。
乌镇的大婚风俗与华夏某些地区比较相似,过门之后要盖着红盖头等候丈夫为她揭掉,若是丈夫不来便只能默默等候。此时听到门打开进来一人,秀琴以为定然是丈夫乌真,正在心底期盼着他来为自己揭掉红盖头。
然而,等候多时也不见动静,唯有时不时传来的翻书声,秀琴心中暗自生气却也不能主动要求乌真,只能忍气吞声的默默坐着。
让秀琴没想到的是,这一坐就是一夜。
门外的乌坤夫妇哪里还有心情睡觉,守在院落中叹着气相顾无言。猝然,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木门前站了二人,其中一个黧黑色皮肤的壮汉客气问道:“请问这是乌坤小叔家吗?”
乌坤来到门前,看着穿着不俗,且器宇轩昂的二人,那位一直不说话的白脸少年长相更是超凡脱俗,用老百姓的话说,那人正是天人之相。
“我就是乌坤,您是……”
黧黑汉子闻言,双眼登时涌出泪水,噗通跪倒在地,啜泣道:“小叔,我是您的侄儿乌贾,乌彭的孩儿啊。”
乌坤彻底蒙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位少年竟然是自己大哥乌彭之子,脑海中回忆起多年前的那场洪灾。
那场洪灾将乌镇彻底冲垮,百姓死伤无数,很多亲属都是在那场洪水中走散,自己的亲哥哥乌彭便是被那场洪水冲走,本以为他已经死了,没想到今日侄儿竟然找上门来了。
乌坤颤抖着双手,泪眼朦胧的扶起乌贾,左看看右看看,越看他越像哥哥乌彭,“真是老天爷开眼呐,这些年了,终于让我有哥哥消息了。”
乌贾看着苍老的乌坤,不忍心骗他,哭着说道:“叔,我爹娘都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