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击来得迅捷而猛烈,警戒的尖叫声还没有完全消散,入侵者就已经冲向了各处。而此时的葛隐也终于看清了扑到眼前的怪物。
这个怪物犹如放大数倍的豺狗,有着过于粗壮而显得失调的四肢,如鳄鱼般的长尾。当它扑到面前人立而起挥出利爪时,指掌间的趾蹼清晰可见。粗糙的皮肤上没有丝毫毛发,体表分泌的油脂反射着微光,像极了海面上的散碎波光。
有勇敢的侍从冲上去与怪物缠斗起来,这让葛隐松了口气。还好,忽然出现的怪物并不算强大。缠斗中又有一名侍从加入战团,想要快速解决眼前的麻烦,其他人则护着葛隐快速向后退去。
听到身后人声渐起,先前阻挡怪物的两名侍从安然退回,葛隐停下脚步看向海面上的船只,目前都还安然无恙。
处在这个位置的大多是被劫掠来的苦力,以及少量看守人员。葛隐也仅是一时心血来潮,才会在夜晚出现在这里。
此次远迁,他们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即使是随行的妇女也大多配置了刀剑。因为人们清楚,想在陌生的土地上开拓,血与火是难以避免的。只是没想到,一向安全的基地竟然会受到野兽的袭击。
那个因一时疏忽大意而没有尽到职责的巫师,拎着还在滴血的短剑略显狼狈的跑了过来。没等他站稳,葛隐就高声问道:“还有多少?”
“只有眼前这百十多只。”
“再确认一遍,这四周还有没有其他威胁。”
巫师闻言,静默半晌后再次肯定道:“没有其他威胁,只有眼前这百十多只野兽。”他看着葛隐略显阴沉的脸色,“抱歉,我一时大意睡着了。”
“明天一早,你首先出海检查附近海域。”
葛隐没有再看他,而是锁紧眉头盯着依然在海滩上肆虐狂欢的野兽。学者们没有在夜晚清理这些野兽,而是固守原地接应不断逃脱的人员。直到天明,这些狂欢一夜的野兽筋疲力尽时,才开始清理行动。
这似乎只是一次突发的偶然事件,附近海域也没有发现异常。对于学者来说这次事件损失不大,死伤多是一些手无寸铁的苦工,但造成的麻烦却不小。重新安抚人心惶惶的苦工,清理散乱的营地,难免会延误几日。
葛隐有些焦急,直觉中一块巨大的阴影正向这里袭来。
那群莫名出现的海兽,更像是被迫迁移。它们可能在躲避危险,所以才会在误打误撞中袭击了这里。它们的所有反应都是出自本能,抢夺一块新的领地用于安身。
葛隐在躲在帐篷中,看着身前海图上标注的洋流方向,猜测着这些野兽的来处。他必须弄清楚危险来自哪里,以免迁移的船队与它迎头相遇。
营地被袭,在许多人眼里都不算是好事,但葛隐却在暗暗庆幸。现在发现问题,总比在茫茫大海上遇险要好得多。
正当葛隐冥思苦想时有新的消息传来,在西边发现了规模更大的海兽。
……
今天,被劫掠来的苦力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在完成这次装运后,学者们将会放他们回家。并且为感谢他们这段时间的辛苦劳作,给予一定的报酬。
学者们说到做到,在消息公布不久后就搬出了钱箱……
一些伤病,也被学者提前发放回家。学者们承诺,留下的人将会在工作结束后获得更多补偿。
这一举措立刻让苦工们兴奋起来,一扫之前的秃废。活力重新出现在这群人身上,工作热情也空前高涨。
这些原本准备带走的苦工,葛隐犹豫再三后终于下定决心放弃了。一次把学者们带走就好,至于苦力到了那边再想办法吧,这里已经不是久留之地。
三日后学者兑现了承诺,将这里送给苦工,就扬起风帆匆匆消失在海面上。
苦工们站在海滩上面面相觑,连日的搬运工作使得他们知道,这座基地依然完整,里面剩余的物资依然堆积如山。
这就么送给他们了?
人们陷入了短暂的呆滞状态。忽然失去管制、约束,没有让他们感受到自由和轻松,反而有些无所适从。
呼息渐粗渐重,最终化为欢呼声响起。人们开始雀跃舞动,营地也渐渐陷入混乱。打闹、争夺,然后他们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许多物资仅凭个人力量很难处置。
他们虽是苦工,但毕竟被严苛管理了相当长一段时间。一种名为秩序、合作的痕迹,还没有在身上消散。于是,按照平日里工作上的习惯,这些苦工重新化为一个整体。他们清理好散乱的营地,面对这笔财富冥思苦想,希望找到真正的解决办法。
一晃,又是数日过去了。甚至附近的小贵族已经隐隐听闻风声,准备前来抢夺。而苦工们也大多被这笔巨额财产弄得身心俱疲,于夜色中沉沉睡去。完全忘记了不久前的血腥夜晚。
海浪轻轻拍打着沙滩,有涉水声再次响起。无数的身影从海中缓缓浮现,他们安静的走过沙滩,走向不远处的营地……
……
远在北地城的布兰接到消息时,事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最南边的海岸线已经完全失陷,南角和连海两国没有进行任何抵抗直接退守内陆。
而最让布兰感觉不可思议的是,这两国在一番磨磨蹭蹭后,竟然没有发出任何警讯。如果不是智慧之城察觉不对,这个消息不定要隐瞒到什么时候。
当听到最南边出现情况,布兰却松了口气。如果从最南边杀到自己眼前,那么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