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三娘道“都是托大师的洪福。”
“你不必对我这么多礼,我帮你自有我的考量。”季寥对着梅三娘淡淡笑道。
梅三娘轻轻颔首,复又问道“大师唤我出来有什么事?”
季寥笑道“本来打算直到七日圆满之时再让你出来,不过现在有了个更好的办法。”
梅三娘眼睛里露出疑惑。
季寥道“我接下来念的内容,你要认真地跟着我念。”
梅三娘自然应了下来。
紧接着季寥就开始念诵一卷经文,这正是他从黄庭经解析出来的一篇,他适才感应到这修炼出来的气息鬼气森森,感觉很适合梅三娘,便让她试一试。
原来这黄庭经的呼吸法最核心的要旨在于借助呼吸发出一种莫名的律动,从而通过这种律动产生出特殊气息。
季寥看出这一点后,便知道只要能掌握这种律动,呼不呼吸都是次要的。他念诵经文,实则在以精神发出这种律动,带动梅三娘的神魂,形成共振。之所以要梅三娘跟着念诵,乃是为了加深她的感觉。
随着季寥念诵,房间里温度顿时低了许多。
饶是祝义才最近体质改善,但渐渐地也抱着胳膊,身子开始发抖,但他不想打扰两人,直到后面眉毛上都开始泛起白霜,嘴唇也开始发紫。
在祝义才要失去意识时,一阵和煦的暖风吹起,落在他身上,让他从刚才那种近乎冻结的状态解脱出来。
他睁开眼睛,入目所见,正是梅三娘和了悸大师。
梅三娘粉面满是歉意,说道“奴家跟着大师练功,却是伤到公子了。”
祝义才道“我没事,三娘不必内疚。”
说罢,他“咦”了一声,说道“三娘你现在看起来比以前真实多了。”
梅三娘这才察觉,她在房间转了个舞,果是觉得自己现在比过去凝实很多。原来此前她出现时,身子便很虚浮,甚至看起来有点透明,现在却更像个活生生的冷艳美人。
她又握了握桌子上的杯子,有种实在的感觉。
梅三娘面上满是欣喜,朝季寥接连三拜,一拜三叩。
季寥也没料到这法子效果竟出奇的好,他受完梅三娘的大礼后,道“你以后真的不要对我这么多礼了,否则我会感到不舒服。”
梅三娘道“奴家以后一定改。”
季寥道“你现在提前出来,便去报仇吧。”
梅三娘道“现在么?”
季寥微笑道“越早越好,迟则生变。”
他又指着窗外,悠悠道“你瞧,天也快黑了。”
梅三娘显然也是报仇心切,便道“好,我这就去。”
她便从窗子外面飞出去。
府城,王宅,两座石狮子威风凛凛的摆着。这正是杀死梅三娘那位叫王安旭的男子的新宅,买宅子的钱,还是他新婚妻子娘家出的。
王安旭正在书房里挑灯作画,这是一副观音像,他准备回京后送给岳母。
他画工不错,将观音描绘得栩栩如生,只是王安旭最后将观音点上眼睛后,突然觉得有些奇怪,这观音怎么如此眼熟。
过了一会,王安旭反应过来,这观音长得居然跟梅三娘一模一样。
难道他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自从烧死梅三娘后她就心神不宁。见得画中观音跟死去的梅三娘一模一样,王安旭立时拿起油灯,想要将画像烧掉。
“王郎,你好狠心,又要烧死奴家。”
王安旭身子一颤,他看见画中人竟然张开嘴唇朝他说话。
他立时用油灯点燃画像,恶声道“我能烧你第一次,也能烧你第二次。”
画像燃起熊熊火焰,很快烧到画中人。
只见画中人轻轻笑道“你以为我还会怕火么。”
王安旭只见画中人竟然从画里走出来,一身黑纱,立在他面前,还有一阵幽香。
他闻到香味,神智一清,忽地发觉他身上居然也着火了。
不知何时,书房四周都燃起熊熊大火,像极了当时他将梅三娘烧死在老宅柴房的时候。
大火烧了老宅,才有这新宅,烧了旧人,才能和新人安安稳稳过日子。
这是他此前的想法。
可是现在熊熊火焰,将他包围。
王安旭大声惊叫,嘴里喊着救命,可是外面却一点回应都没有。
他很快慌张了,跪着恳求面前的梅三娘,道“三娘,我错了,你放过我吧。”
梅三娘只是嘴里噙着笑,看着他。
没过多久,王安旭就成了一个火人。
这时候才有人发现书房着火了。
很快有人提着水桶来救火,却没有人发现一道影子袅袅出了王宅。
梅三娘再次飞进暗香阁吴春娘的房间,季寥和祝义才正在对饮。
见她回来,祝义才道“事情怎么样。”
梅三娘将事情说了一遍。
“好,痛快。”祝义才大口喝着酒,他亦是嫉恶如仇的性子,现在知道梅三娘报了仇,大感欣慰。
季寥微笑道“报仇是报仇了,却还需要善后。”
梅三娘道“了悸大师,你让奴家能了却执念,奴家已经感激不尽了,后面如有人追究,奴家愿意承担任何后果。”
季寥道“你不用怕,你的因果已经有人替你担下,妨碍不到我什么。”
梅三娘奇道“还有谁帮了奴家。”
她是知恩图报的性子,故而有此一问。
季寥道“那人是谁你不必问了,她是日行一善,做好事不留名。”
“是黑山老妖。”
季寥话音刚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