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转身往门外行去,边走边说道:“计划要加快进程了,我再等不及了,子昂去擂剑鼓,刚好借这个机会把一些迫切的事善后了。”
剑鼓擂鸣,铸剑堂大门开启。
宗内四大长老,三位客卿,剑阁首座,赤、橙、黄、白、青、蓝、紫,七殿殿主,陈玄通长子陈子昂,长孙陈柯,二孙女陈茗,以及数十位宗门核心人物系数到场。
就连许久不曾在宗门出现的剑奴,也是站在上首陈玄通一侧闭目垂首。铸剑堂内人虽多,但却无人说话,气氛一度极为压抑。
堂下战战兢兢的匍匐跪着一人,正是前几日为陈一江作画的画师。
陈玄通手中拿着一幅画,双目通红,脸上似要拧出水来。
“宗门早已定下规矩,不能出现有关这逆子的任何东西。”陈玄通缓缓开口
画师跪着不敢说话,堂中之人神色各异,不过都不发声。
“来人,将此人拖出去斩了。”陈玄通呵斥道
那画师连忙磕头,说道:“宗主饶命,小人入府一年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有半点懈怠,不知所犯何罪,还望宗主说明,好让小人做个明白鬼。”
“拖出去”陈玄通不赖烦的说道,并不想再多言语
那人连呼冤枉,可似乎并没什么用。
“慢着”就在画师要被拖出门的时候,只听见一道稚嫩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众人齐齐向门口看去,只见陈一江从外走来,径直往上走去,走到陈玄通身前才停下,说道:“这事我方才知道,说是这幅画像极了我爹,而宗门内早有规定,不能出现和我爹有关的东西。”
“不过这幅画上之人是我叫画师给我画的十年后的模样,他并不知情。”陈一江说道
堂下众人哗然,陈玄通却沉默不语,沉吟良久才嘶哑着喉咙说道:“情有可原,不必赐死。”
“桃儿,你先去入座,我有事要说。”陈玄通抚了抚手
陈一江本想说他不叫桃儿,但是见到陈玄通此时面色阴沉,心里也是隐隐感觉有什么大事,于是不说话,兀自往一个空位坐下了。
“首先,第一件事是老夫要闭关一段时间,短则五年,长则十年以上,族中大小事务交于陈子昂打理,各位长老殿主协助,若有棘手事情去听求剑奴的意见。”陈玄通说道
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老夫孙子陈桃儿不能修行,留在剑宗无益,特将其安顿往万里之外的青云郡,让其享乐凡人生活,不知各位对此安排有和异议?”
众人摇头,表示没有异议。
关于陈一江要离去,这件事情大家早早就知道了,一个不能修炼的人,留在宗门之内确实无益。试想你一个凡人,每天看着一群修士各种修炼,而自己却不能,是一个什么心情?
而且凡人迅速老去,多少人又要看着他死去而无可奈何。
“桃儿呢?对此有和异议?”陈玄通问道
陈一江摊了摊双手,说道:“你说什么就什么呗,出去旅旅游也好。”说罢站起身转身走出了大堂。
次日,离火城门大开,一行人浩浩荡荡而出,路过街道,街边之人分裂两旁,躬身行礼。
率先出城门的是两个骑着鱼龙马的剑士,接着便是一辆八骏鱼龙马车,随后跟着十骑,皆是佩剑剑士。
再后一些距离便是浩浩荡荡的人群,剑宗上至宗主陈玄通,下到门人,大半汇集在城门口。
数千人集结,场面颇为壮观。
陈一江从马车上跳下往城门口的人群走去,薛依然紧随其后。
“老头子,我这就走了,别太想我啊。”陈一江走到陈玄通前面,笑嘻嘻的说道
“你个混小子快滚蛋。”陈玄通冷哼一声,随即又问道:“我给你的东西你收捡好了么?”
陈一江从领口掏出一个小圆球吊坠,说道:“放心吧,挂着呢。”
陈玄通点了点头说道:“记住了,这是保命的东西,不到紧要关头不要用。”
“啰嗦”陈一江白了一眼
“三弟,此行多保重,等我外出历练,我便会去看你的。”一个模样二十来岁的青年上前摸了摸陈一江的脑袋说道
“你爬开,别碰我的头。”陈一江一把将他的手荡开骂道
“三弟,我也会去看你的,你多保重。”一个年轻少女上前,也是摸了摸陈一江的头
不过这下陈一江没有反抗,而是点了点头说道:“好了好了,我走了。”
薛依然向众人行了一礼,也是转身离去了。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挥一挥衣袖,带走一车东西......”
朝阳初升,离阳官道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
大荒历一万四千八百年整,陈一江一身红衣,初下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