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异细胞的感知能力非常强悍。殷剑知道那些人来过这个地方,地上残留着被他们杀死的另外一头感染体尸骸。它被撕得破破烂烂,浑身上下到处都是猫狗头颅。那些可怜的动物死状凄惨,有些被打得粉碎,有些被彻底压扁。殷剑从尸体身上感受到曾经存在的食物气息,他尝试着想要寻找是否还有残留的部分。
结果很失望,死者尸骸成功挑逗起殷剑的进食yù_wàng,却没能让他得到一丝收获。
这感觉真的很糟糕。就像饿得要命的流浪汉站在高级餐厅外面,隔着玻璃橱窗,看着正在里面大快朵颐的食客咀嚼美味,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巴巴流着口水。
对于病毒和变异细胞,殷剑掌握的情况要比刘天明更多,更加详细。
他知道变异感染体之间会互相猎食,知道这种追踪的最后结果,不外乎是自己干掉对方,或者是对方把自己吃掉。没什么情面可讲,也不存在什么所谓的怜悯。“同类”这个词其实被限制在了更狭窄的范围。或者应该说,“同族”的称呼比“同类”更加恰当。
殷剑不会吃掉殷松,就像刘天明不会吃掉郑小月。
如果殷剑知道刘天明曾经放走了一个叫做冯浩松的变异感染体,他肯定会觉得震惊。那实在太罕见了,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刘天明做事情很慎密。他带走了房间里的笔记本电脑,路上将其分解,把碎片抛弃在不同的位置。空荡荡的保险箱没有让殷剑产生兴趣,他甚至对那个东西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
他们离开了。
毫无疑问,这是一群与自己身份相同的猎食者。
他们吃掉了殷松,吃掉了房间里这个几乎是由猫狗构成的男人。
他们到底在什么地方?
我得找到他们。
杀光他们。
带着这样的念头,殷松走出房间,离开了西昌。
……
西北基地。
距离上次巨型飞虫的袭击,已经过去了整整七天。
思博把自己关在是实验室里,一直没有出来。卫兵每天都会按时从特殊窗口里给他送去饭菜,思博却很少吃。除非是实在饿得难受,否则他绝对不会去碰这些东西。
他现在不需要什么该死的食物。
只要有水,就算不吃饭也可以活很久。
思博变得很枯槁,皮肤比任何时候都要白。因为消耗了大量精力,眼窝深深陷了进去,颧骨上的皮肤显得很薄,甚至可以看到淡青色的血管。他总是忘记喝水,口渴的时候就用舌头舔着嘴唇。这种极其不好的坏习惯使嘴唇变得干裂,还伴随着浓烈的口臭。
办公桌上的电脑使用频率非常高。长时间没有剪指甲,按动键盘的时候总会让思博觉得不舒服。他聚精会神盯着屏幕,手指塞进嘴里,用力啃啮着指甲。这种简单肮脏的动作可以对指甲进行修剪,还可以把咬下来的碎片当做食物吃进肚子。
很糟糕的习惯,看着就令人恶心。
四天前,思博就完成了实验,成功研制出免疫药剂。
这速度比预料中要快得多,顺利程度也超乎想象。思博再次确定————刘天明小队上缴的这些变异生物活体样本,与自己在新北京基地看到的完全不同,根本就是两种东西。
如果说前者的研究难度评分为“100”,那么后者的研究难度评分至少是“1000”,甚至更高。
思博清清楚楚记得在新北京基地发生过的每一件事情。他牢牢记着自己参与研究的每一个环节。他无数次肯定:两种样本之间毫无关联。自己只花了很短的时间就造出免疫药剂。可如果在新北京那些病毒样本上继续工作,恐怕再过几年也不会得到丝毫进展。
为什么会这样?
思博百思不得其解。
他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难道,新北京基地得到的病毒样本,来路和途径要特殊一些?
或者,病毒本身也在变化。它们比过去变得更弱,变得易于分析,也随之产生了更多的弱点?
这不符合逻辑!
有了配方,就可以大规模生产免疫药剂。思博对自己研究成果心知肚明,那不是什么高深莫测的科技,通过人类血清和蛋白质基础变化就能产生效果。新的免疫能力由此从基因链里被激发出来。它们会在注射者体内一直存在下去,就像腮腺炎患者那样得到永远免疫的特殊能力。
思博并不觉得高兴。
他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想得越多,他就越发现,这件事情处处都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思博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虽然接受过高等教育,是生物学研究领域的专家,可是像他这样的人,无论国内国外都不是凤毛麟角,至少也是以“百”作为计算单位的存在群体。
以刘天明小队上缴的活体样本为基础,自己只用了几天时间就造出了免疫药剂。那其他人呢?自己的导师,自己的同学,还有那些在生物学方面堪称权威的前辈……他们为什么一直保持沉默?没有丝毫的研究进展?眼睁睁看着整个世界陷入病毒危机,成千上万的人被感染?
很多事情从另外一个角度分析,就会得出截然不同的结论。
新造出来的免疫药剂效果不错。思博在自己身上做了实验。他给自己打了一针,又继续注射从活尸样本中抽取的体液。好几天了,思博觉得自己很正常,镜子里还是那个年轻人,皮肤没有溃烂,肌肉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