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飞花低吼一句,双手迅速结了一个奇怪的法印,嘴里还念念有词:
山重山,影重影,万千森灵,入吾玄中!
听到洛飞花口中念的咒语后,牛奋斗颜色大变,忍不住破口骂道:“我去你姥姥的,至于吗,这就要玩命?”
骂完,赶紧闪身退后,不过他清楚,躲是躲不掉了,因为他知道洛飞花使得是什么法术,以已身为容器,吸纳万物灵气,让自己成为一件有自主意识的法宝进行攻击,威力巨大,摆明了就是要他的命啊。能使出这种法术的人,别说当今天下,就算放眼过去,也足可排的上号了,更何况施展法术的人年龄不过二十左右,牛奋斗终于明白,眼前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能被地府看中,靠得是真本事啊。
反观他自己,见识之广,他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无奈何,法术却是弱项,现在能玩的出来的,就是一些道门稀疏平常的符咒,雷诀。虽然偶尔会有惊艳表现,那也是因为现代人忘了数典忘祖,断了传承罢了,他的那些本事,要搁在道法繁荣的过去,根本算不上什么。当然,很多绝技他是懂的,可耍不出来又有何用。在这一点上,他那个师父居然也从不在意,只是说顺其自然,还曾大言不惭地说过:胳膊越粗,对胳膊的依赖就越大,就会忽略脑子的重要性,胳膊砍了人还能活,脑袋没了还活个什么劲。徒儿啊,不必执念于法术高低,真正的高人玩的是脑子,和风化雨才是真本事,打打杀杀什么的太低级,你福大命大,在你脑子不够强大的时候,会遇难成祥的,等脑子够厉害,动手就没有必要了,放心。
老头子这番话,对牛奋斗的影响很大,他自从出山以来,遇到了不少事情,他的武力值也没有因此提升多少,反而是态度及思维越发成熟异于常人,往往以精神和巧劲便做到了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如今,同是道门中佼佼者的洛飞花,一言不合就放出杀招,他是真没辙了。击退四大天王,靠的是一张嘴,眼前这位根本不想和他多说话,直接动手,都不给他准备的时间。要不是从旁人那里得知自己师父有多了不起,他甚至都怀疑那个不着调的老头就是一神棍骗子。
“得,师父啊,您老说我命大,眼看刀就要架脖子上了,那我就等待奇迹发生呗。”
牛奋斗心里如是想着,不知道为何,那一刻他也不打算逃。或许是因为知道逃不掉,知道自己那点微末的道行在人家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动手反而显得弱小,还能落个大义凛然的评价。或许是因为别的原因,因为少一禅师的事?还是因为自己的某些经历,他说不清,也不想去纠结,他只遵循内心,在那一刻,他什么都不想做。于是,他索性依靠在身侧的一颗树上,用手扶着太阳穴,把洛飞花作法的过程当成了难得一见的魔术表演,饶有趣味地看了起来,眼里没有一丝惊慌和害怕。这倒不是故意装出来的,他打心里就没觉得害怕,他清楚,对方不敢杀自己,大不了打一顿,养个十天半月的也就好了,就算真要杀自己,死则死矣,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在此期间,洛飞花的四周,不断有黑影袭入自己身体。牛奋斗清楚,那是万物的灵觉,尤其是在望月峰这块风水宝地,万物的灵觉较之于其他地方要强很多。很快,洛飞花的身体被一层玄青色的烟雾所笼罩,身形似乎也大了不少,最关键的是,一柄的泛着青光的巨剑赫然矗立在他身后。
法术已成,洛飞花紧咬着牙关慢慢睁开眼,当他看到牛奋斗倚着树干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时,不由得楞了一下,差点乱了心神。他原以为,既然是和闻名天下的记衍门主交手,就不必藏着掖着,直接使出自己最厉害的术法来,一决高下,而作为记衍门传人,自然能认出自己使的是什么招数,面对硬马硬桥的搏命功夫,无非两种选择,或战或逃。可他怎么都没想到,一睁眼,人家仿若是在看戏一般。他以为是诈,可仔细打量,对方精神极度放松,真的是毫无准备,能不傻眼吗。
“这家伙什么路数,难道看不起我?”洛飞花心里暗想,定了定心神,绷着脸说道:“请出招。”
牛奋斗摇摇头,厚颜无耻地笑着说:“算了,打不过,你动手吧,小爷我这是等死呢,你不用在意,请。”
洛飞花顿时语塞,心说等死有你这样等的吗,不对,肯定有诈。
“你记衍门是有点名气,但天下道术浩如烟海,你就如此狂妄,目中无人吗?”洛飞花吼道。
牛奋斗无奈地抓了抓头,叹口气说:“真打不过,你这孩子咋不信呢,赶紧的,要杀要剐请随便,杀了就杀了,杀不了我还得自己爬回去呢,马上就天亮了,人来人往的在路上爬多没面子。”
洛飞花闻言,顿时三尸神暴跳五雷豪气冲天,他以为牛奋斗是在拿自己开涮,他哪知道,人家是在调侃自己无能呢。
“狂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更别指望我手下留情!”
“别介啊,你还是留点情,杀人不好,犯法,教训一顿就行了,又没有多大仇。”
看着牛奋斗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洛飞花是又好笑又来气,打死他都想不到,记衍门传人居然是这么一个泼皮无赖的角色,当下再也不想多说一句话,心中暗想,生死在天,听天由命吧。
再次掐起手决,嘴里用爆破音喊道:“神兵火急如律令,疾!”
说时急那时快,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