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奋斗还装一无所知的样子,白术见他说完二十四岁以后妇人悲戚的样子,早就明白过来,这头坏牛是故意的,可又不能拆穿,只能温言安慰。
老妇人哭了一会,被自己丈夫劝慰过来了。
见妻子不哭以后,丈夫才长叹一声,男人的悲和女人不一样,来得要更深沉,这一声长叹,似野兽嘶鸣,其中的哀伤和无可奈何令人动楚。
“叔,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惹得婶子哭,对不起,对不起。”
白术心里暗骂,还装无辜,分明就是故意的。
“哎,不怪你,我们也有一个女儿,到今年刚好也是二十四岁。不过,四年前失踪了,按照规定,现在可以宣告死亡了。你婶子哭,是因为想起女儿了,我们刚从女儿失踪地回来,办理了相关手续,情绪一下控制不住,不怪你。”男人说完,抱住妻子的肩膀,又安慰了一会。
白术这才明白老妇人为什么哭,暗骂牛奋斗残忍,这不故意揭人家伤疤吗。
但牛奋斗却并未打住,缓了缓又问:“一点消息都没有?”
白术心说,怎么还没完没了了,转念忽然想到,算命先生找人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马上说:“哎,你找人不是拿手吗,要不帮帮叔叔婶婶吧。”
那对夫妇一听,眼睛忽然亮起来,看着牛奋斗,既怀疑又期盼。
牛奋斗赶紧说:“我是干私人侦探的,有时候也接一些失踪案,在业内还算有点名气。”
听他这么解释,白术知道自己坏事了,他是不想暴露自己真实的身份,想套话来着、愧疚地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哦,原来是这样,失敬失敬,小兄弟,你看能帮帮我们吗,多少钱,多少钱我们都出。”说到钱的时候,男人脸上有些犹豫,不用问也能猜到,想必这几年为了找自己女儿,肯定花了不少。
“都这个时候,你还心疼钱,就知道心疼钱,你和钱过一辈子去吧!”妻子最懂丈夫,马上骂道。
“我没心疼钱啊!”丈夫无力地抗辩道。
“好了,叔叔婶婶,你们别吵了,我收费也就万把来块,不过有个规矩,就是找到人以后才收钱,这样,你们和我说说具体情况吧。”
中年男人想了想,就算一万多也能接受,而且人家是办完事才收钱,不像是骗子。
“女儿叫李静,到今年二十四周岁,她是在肃城上大学的时候,一天出外面玩,就没再回来。她平时比较孤僻,所以不喜欢和朋友在一起,大多时候出去是一个人,所以没有人知道她去哪了。警察查了很久,他们也用心了,可就是找不到蛛丝马迹。说实话,其实我们夫妻俩也不抱什么希望了。不怕你笑话我们迷信,女儿失踪后一年,她妈就时常梦到女儿,满身血污,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哎,小兄弟,你不要有顾虑,就算女儿不在了,只要能找到她的身子,我们也感激不尽。”男人说完,妻子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他也忍不住,轻轻仰起头,眼角滚出了热泪。
白术听完,心说,这头牛比你们还迷信呢。
牛奋斗眼睛提溜转了一下问道:“有这种事?婶子,那你梦到女儿的时候,一般都是什么时候啊?”
“每次都是凌晨三点左右,因为每次梦到女儿都会哭醒,我记得清楚。”
“奥”牛奋斗听完点点头:“能给我看看您女儿的照片吗?”
男人赶紧从包里掏出一张寻人启事,上面有照片,也有相关信息,倒省得再多问,惹人家伤心。
牛奋斗收起照片说:“我们这一次出来,还有别的事,眼下顾不上,等我回头办完事再去调查好吗?”
“行,上面有我的电话,你要还有什么需要,打我电话就好。你们在哪里下车啊?”
“巧了,就下一站。”牛奋斗随口说道。
白术越来越看不懂,明明不是下一站啊。
“哦”男人有些失望。
“对了,您二位能给我留点血吗,做dna鉴定的时候用。”牛奋斗忽然说。
夫妻二人也没多想,在牛奋斗拿出的两张泛黄的纸上,各滴了几滴血。
当火车行驶到下一站的时候,牛奋斗拉着白术下了车,然后转身就买了返回肃州的票。
“你那理由可真简陋,还dna呢,他们也信。”白术讽刺道。
“所以就赶紧下车了啊。”
“你直接说你是算命的不就行了,搞那么多门道干什么,还私人侦探,亏你想得出来。”
“算命的?你觉得就我这岁数,他们会相信?说的太准,招人怀疑,说的不准,还是招怀疑,与其解释半天,还不如找个理由掩饰过去,反正咱又不图他的钱。而且说太多,反而伤他们的心,你要不说那句,我随口就能问出来想知道的东西,这样,对他们的伤害最小。”
白术想想也对:“好吧,是我错了。这么说,你知道他女儿在哪了?”
“死了,见到他夫妻二人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也是为什么我不说自己是算命的原因,不太想通过我的嘴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虽然他们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不过有一点很奇怪,人是死了,可子女宫处气脉没有完全断,而且还有生长的迹象。”
“什么意思?”
“我暂时也没想明白,不过人肯定是没了,凌晨三点左右梦到亡人,亡人必是无法投胎,死的还很冤。但鬼魂托梦,一般是想和亲人讲述自己冤屈的,但他们女儿却不说话,这就怪了。都变成鬼了,还无法伸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