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昊鹏坐了半天,见牛奋斗专心品茶,根本没有打算说话的意思,莫名感觉到一股压力,脑门渗出一层细密的汗水。
他暗自责怪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吗,自己怎么还有点紧张呢,以前可没这样啊,就算见了那些跺跺脚一方巨震的人物,也是能从容应对的。
这就是牛奋斗跟酸老西学来的法子,越掌握主动的人越不主动才越有威信。他知道晋昊鹏是为什么事来的,所以,他不急。倒不是说想压人家一头,从而换取什么利益,而是想用这种方式,表明自己一种态度。他知道晋昊鹏背后是个什么样的大人物,但他,不愿矮人一头,这是骨气!
晋昊鹏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关键是,他也看出来了,眼前这个年轻人,不简单,有一种与年龄不相匹配的稳重。稳重的人,知道分寸,很多话,他也敢说了。
“家里还挺暖和啊”晋昊鹏抹了一把汗笑嘻嘻地说。
“我们这地天气冷,家里暖和点,对老人身体好一些”牛奋斗平静地说。
“是这样,本来不该不请自来的,但事情有点突然,因此来的有些冒昧,别介意啊。”
“看您说的,蓬荜生辉才是”牛奋斗适当吹捧了一句。
“那我就不绕弯子了,今天来是受人所托,他是谁,我不方便说,你也别介意。不管他是谁,身份如何,但首先是父母的儿子。早年间,因为很多事,他和他父亲失散了,人们都说他父亲在咱们这里仙逝,可寻了很多年都没找到。你想想,作为人子,逢年过年,只能拜个灵位,但父亲的遗骸身在何处却无从可知,该是怎样的心情啊?”
“能理解,枉为人子,痛不欲生!”
“说的好。也许是他的孝心感动了天地,年前,他父亲竟然给他托梦,说只有你知道老爷子的安息之地。所以,今天过来,就是。。。。。。”
白锋早就和牛奋斗通过气了,本来按酸老西他们设计的,老爷子应该会把自己安息之地告诉他儿子,然后牛奋斗只是作为一个感谢的对象。可后来发生的事有点超乎他们想象,许是白无常说的那些话起了作用,老爷子在梦中与儿子相见后,只是互相倾诉了这些年的相思之苦,父子之情,却并没有提自己安葬在哪里。而是告诉儿子说,汾洲小梁山,平寇县北关村,一个叫牛奋斗的是自己恩人,而且只有他知道,若想寻根,必须找他!
老爷子这是在报恩,一下把牛奋斗的放到很高的很重要的位置。但这让牛奋斗为难了,无功不受禄,他不想给自己脸上贴金,他不是菩萨也不是佛爷,自己的脸到底有几分光彩,全靠自己本事去换。
但事已至此,他躲是躲不过去了。
但他记得酸老西那句话,顺其自然,不能亏心!
于是牛奋斗马上接了一句:“哦,对对对,我知道。哎,其实我也是听一个过世老人说过的,当时只是当故事听罢了,没想到是真的。放心,我能把地方指给你们。”
晋昊鹏不是傻子,甚至比聪明人还要聪明,他做的工作就是察言观色。听牛奋斗这么一说,马上就明白了。自己分明什么都没说,尤其是很多细节,眼前这个年轻人却立刻明白自己的意图,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人家早就知道自己的来意。至于说什么过世的老人之类,明显就是托词,不愿意邀功罢了,而且,也是替他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毕竟,玄之又玄的事,与他们的身份最不相符。
心里顿时肃然起敬,他绝对相信牛奋斗知道他背后的那个人是谁。如果牛奋斗借此事为自己谋取私利,能换来什么,是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但,人家,拒绝了!就连他自己都心动的机会,眼前这个年轻人,拒绝了。
“那就好,真是太感谢了!”晋昊鹏都不知道说什么了,他脸上的笑意全无,而是一声发自内心的致谢。
“小事一桩,不过有一件事我必须得说清楚。因为当年老爷子下葬的时候,没人知道,所以后来有个人也埋到了那个地方。不管你们是想移灵还是就地建墓,得和那家人商量商量。”
“还有这种事啊,确实,确实,是得慎重,方便告诉我那家人姓甚名谁吗?”
牛奋斗把三棍的名字报了出去,晋昊鹏拿一个小本记好,再三确认后说:“您稍等,我打个电话!”
这次,晋昊鹏没把牛奋斗当外人,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看着小本子,只是报了一下三棍的名字,然后说了三个字:“查,要快!”
挂断电话,两个人就没再谈坟地的事,而是说起了老百姓的生活。说起这方面,晋昊鹏才侃侃而谈,各种惠民政策,在他嘴里如数家珍,事无巨细。因为这几天,牛奋斗也在琢磨这个事,但他实在不专业,所以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经晋昊鹏系统地讲述后,牛奋斗才明白,国家有很多好政策,如果这些政策全部落实到老百姓头上,不富都难。
可他说的那些政策,牛奋斗听都没听过,于是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晋昊鹏听说老百姓没享受到国家的扶持,脸色唰就变了:“你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别的我不敢说,就我家前院那户人家,他家的生活状况,完全有资格享受到低保和土地方面的补助,但这么些年了,一样都没有。像这么例子很多很多,不信你可以去查!”
“信,稍等一下!”
晋昊鹏又拨通了一个电话:“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