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权并不是突发奇想或者脑袋短路,他前段时间刚刚把那部泊来电影《死神来了Ⅰ》没日没夜地看到《死神来了Ⅴ》,所以对于这部片子里的某个角色他可谓印象深刻。他不会记错的,刚才见到的那个黑人与电影中的那位死神长得简直一模一样!
举手投足之间,特别是那回眸一笑,极为神似。
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难道是那位著名演员忽然跑到中国来旅游?太扯淡了吧。再说,如此醒目的一个怪人,此时好像突然消失在空气里一般,柳小权不敢去想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他讶异的是,其它人都没有看出来这个黑人很不普通?
直觉这东西,真是无法用言语表述,他又不好意思开口问,生怕惹来嘲笑。
柳小权正在内心纠结和苦思冥想的时候,被他们甩开的季菁也遇到了件不开心的事。柳小权离开后,季菁一家人并不安生,因为有两个人就如苍蝇般在她耳边嗡嗡地鸣叫着,并寸步不离地跟着自己一家三口。
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领着他的小孩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女孩长得倒是挺可爱,如果排除其它因素,季菁还是挺喜欢她的。季菁对这个人并不陌生,男子名叫童明海,他的女儿名叫阳阳,跟自己家好像有那么一些些朋友关系,不过也是经过“好几手”的;他们的目的简单无比,就是关于阳阳的入学问题:童明海的女儿阳阳已经到了上小学的年龄,可是她的生日刚刚好是9月2号,新的政策还没有下来,小学招生还限制在9月1号前,按规定得等上一年才能上学;季菁的父亲季倬是本市教育局的副局长,专门负责招生管理这块的工作,于是童明海辗转多次登门拜访,说好话送礼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无非是想开个变通之门,让宝贝女儿提前一年上学,还是那句老话,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这是当下所有家长们的共识,何况按照学区房的分片制度,童明海的片区小学是全市最好的三十小,这就让童明海心急如焚啦,生怕错过机会,万一学区房制度被取消了呢?这可是有些风声了。
大家可能有些疑惑,现在不是十一月份了吗?早过了入学时间,为什么童明海仍旧孜孜不倦地努力促成这件事呢,其实,只要第一学期没有结束,哪个月份进去都还算今年入学的,这就是制度的灵活性吧。另外,童明海的家庭情况里还有些照顾入学的特殊条件,所以他认为并不是完全没有希望的。
季菁不胜其烦,一路上童明海都在卖力套近乎,时而恳切,时而哀求,时而慷慨呈词,时而声泪俱下,这模样看得季菁鸡皮疙瘩掉一地,她很担心阳阳这么一个单纯、稚嫩的孩子,常年看到这种低声下气、卑躬屈膝的父亲形象,长大后会不会心理畸形。不过,季倬副局长的表情却依旧冷漠而不拒绝,他习惯了!
习惯于被别人哀求,习惯于被外人抬举,而妻子竟然也习惯了丈夫被人哀求,被人追捧,叉着手斜瞥着眼睛冷冰冰地瞅着这些人的可怜相。
这是种什么爱好,有时候真是说不清道不明。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又该怪谁呢?——
夜歌今天有些郁闷。
在猴岛景区这片,他可是真正的地头鼠,真是鼠,不是土地公,这个他倒有自知之明,土地公是那些横行霸道的本地仔,领头的叫二日,平日里有些交往;但鼠嘛,独来独往惯了,跟这些地头蛇井水不犯河水,偶尔还要孝敬孝敬,除此之外,便只有点头之交罢了。
蛇有蛇道,鼠有鼠路,不外如是。
今天本想乘着二日等人捣的乱,浑水摸鱼弄几个硬通货,刚刚到手的鼓囊猎物让他着实高兴了一会,却不知道哪里杀出个愣头青,居然敢动手袭击自己,他奶奶的个熊,坏人好事不得好死!他在心里愤愤。
不能凭白吃了这个哑巴亏,还得整咕点啥修理一下那个不知趣的家伙才行,他脑袋里瞎琢磨着,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山脚下的索道站,远道而来的游客一茬接一茬,哪里还有人认识他,所以他驾轻就熟地又顺了两个钱包,收获不算大,但心里还是稍稍解气些;支棱着小脑袋想了想,他又大摇大摆地坐上索道缆车,景区的管理人员其实也是熟人,夜歌的一张过期索道票,已经在这里免费坐了两个多月的索道啦,什么亚洲最长、风景最美,在他眼里狗屁不是。
他只想尽快登上猴山,捉弄捉弄仇人去。
一路上,夜歌都在绞尽脑汁思忖着各种各样的整蛊花招,可惜还没有一个阴招让他真正满意,总归不够狠辣,不够过瘾。
来到岛上,夜歌正在扭着头东张西望,寻找着目标,他与“一堵山”擦身而过居然没有任何感觉,只是敏锐地察觉到有那么两秒钟左右时间,头顶的天空忽然一暗,等他回过神来,只能看到一个高大的黑影转瞬间消失在远处拥挤的人群之中,依稀是个穿着黑色服饰的外国人。好奇怪,鼻翼处传来一阵奇怪的檀香气味,明明是一个人走过去,怎么会有这样的怪味。他使劲吸了一口气,气味消失了,对于做自己这个行业的人来讲,需要比鹰的视力还犀利,比狗的嗅觉还灵敏才能生存,可这人,简直像个大白天出行的鬼魅。
他闭眼合掌念了声阿弥陀佛,搞笑地拜了拜天,又在地上啐了一口。
当夜歌睁开眼时,一位身材高挑、打扮妖艳的女子恰逢其会地映入他的眼帘,这个女子三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