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将玉壶里的天泉水倒入釜中,头也不回地对茶司的仙仆吩咐道:“生火。”
吩咐了一句,身后却没有动静,半夏等了一会,心下诧异,便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找人,突然发现整个茶室里空荡荡的,原来挤来挤去的茶司仙仆们不知道什么时候都离开了,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半夏纳闷地往外走了几步,突然一个玄色身影一闪,挡在她面前的咫尺之处,她的脚步一个猛收,鼻尖已经碰到他坚实的胸膛上。
她心里一惊,捂着鼻子抬起头来,看到面前的人时心脏骤然一缩,他精致清冷的面容已经映了满眼。
“婴……”她喉头如同被什么东西噎住一般,话也说不出来了。
“第二十七天了,你连我的名字都叫不出来了?”他低低地问道。
“我……”她低下头,躲闪着他的目光,不想让他看出自己的心乱如麻。
突然之间她身子一轻,腰背上一紧,身体像被什么大力推着一般朝后面的桌案退去。
快到桌案的时候,他适时的收了力道,她的后腰轻轻地抵到桌案的边缘,耳边却有一阵疾风拂过,桌案上摆得满满的玉壶玉盏之类全部被这阵风扫了下去,“乒乒乓乓”清脆的碎裂声接连不断地响起。
她睁大了惊恐的眼睛看着他,嘴巴张了张,却如哑了一般喊不出声来,他深沉的眸子浩如星海,像有一股极强的力道要将她吸进去,她被他锁在里面,怎么也无法转开视线。
“敢跟我说再见?”他的眉头一凛,上半身倾了过来,像要惩罚她一般,一双铁臂将她紧紧地箍在怀里,她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
“我以为你不想见我了。”她声音像是从嗓子里硬挤出来的。
“我不见你,但你怎么知道我不想你?”他的嗓音也变得嘶哑低沉。
这是什么……意思?半夏又不明白了,抬起头愕然看着他。
他却伸出手来,微凉的指尖轻轻地捏住她精巧的小下巴,往上微微一抬,问道:“你来找我,是因为受青休之命,还是……你想我了?”
半夏看着他的目光一点点的变得灼热起来,想闪避却没有任何反抗之力,想到昨天在桃林里自己说得那番话,已经禁不住面容耳热起来,刚要说什么,突然感觉他的指尖一紧,命令道:“说心里话。”
心里话。
昨天那样的话都说出口了,今天还怕什么?她之所以来这里,不就是要和他解释清楚的么?
她咬了咬牙,眼睛一闭,猛地伸出手来搂住他的腰,娇柔的身体贴紧了他的胸膛,把连日来积攒下来的眼泪抹了他一身,哭道:“说心里话就说,又能怎么样!”
他显然是没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身体猛地僵住了,只听她在他怀里说道:“我就是喜欢上你了,怎么样?我就是天天在想你,一刻也停不下来,行了吗?我不会说你说过的那句什么如隔三秋,我只知道我看不见你的时候在想你,看见你的时候也在想你,这样你满意了吧!”
她想说的话还没说完,他却低低地回应了一句:“满意了。”
她是那种轻轻一碰就脸红的人,毫无逻辑地说了这么一堆,实在是难为她了,有这些就足够了,他的心已经开始抽痛。
他的心里何尝不是告诉了自己多次,然而那天的情景,她眼里片刻的失神,无时无刻不在刺痛着他的心,他只想听她亲口告诉自己,她的小脑袋里没有别人。
他何尝不是如她所说,对她日思夜想。
他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去,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勺,一手缠上她纤细的腰,将她推倒在桌案上。
半夏心慌意乱之际,只觉得眼前一黑,天地倏然一转,脑袋一阵眩晕,她被他封住了唇。
温润柔软,带着探寻,渐渐深入,她的全身激荡起一层层幸福的巨浪,身体颤抖不停,大脑变得空白之前,她的双臂紧紧地缠上了他的颈项。
一个让人窒息的吻过后,她的意识逐渐恢复,她突然觉得太美好,这一切竟然不是梦,她还被他紧紧地搂在怀里,她的后脑勺被他托住,下巴颏扣在他的肩上,手心里还死死地攥着他的衣衫。
“还不肯放开我?”他低声问道,语气里仿佛带着几分笑意。
这话是不是该问他自己?!
半夏松开他,见他手臂还不放松,有些恼怒地推了推他,说道:“你还在搂着我……”
“我舍不得。”他一声叹息。
半夏可怜巴巴地瞅了一眼丝毫未动的煮茶的釜和一地的碎玉,说道:“怎么办,煮茶的东西都碎了。”
婴垣终于松了松他铁钳一般的双臂,又略微一使力,将半夏拉了起来,她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她竟是躺在了桌案上,那方才的姿势该有多暧昧……
她的脸又红了。
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和发髻,她看到他的手臂一挥,地上的碎玉已经全部拼接起来,恢复如初。
她立即跑到茶炉那里生了火,盯着将沸未沸的茶汤出神。
他还没有出去,在她后面看着她。
“你要等我煮好茶?”她睁大眼睛问道。
“不然呢?你待会如何解释这里面发生的事?”他凑过来站在她身后,咬着她的耳朵好笑道,“要是我先出去了,会不会有些人怀疑你情不自禁,把我推倒了?”
半夏脸上如同烧着了一般火烫,她的脸霎时一白。
天界的人都知道婴垣刚刚闭关出来,而她来了这几天,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