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随着灯管重新亮起,沈芳也终于从一连串的突变中惊醒过来,眼见陈涉被当成了嫌犯对待,慌忙跳将起来,大声道:“你们快放开……”
“放开他吧。”
一个声音抢在了沈芳前面,开口是个国字脸的年轻警察,只见他从茶几上抽了两张纸巾,捏起陈涉丢在地上的那把开山刀看了几眼,便笃定的道:“他确实是受害者。”
话音刚落,陈涉就觉着身上少了几股力道,可还是有两个警察不依不饶的拧着他的胳膊。
“姚队,可他刚才还挟持人质来着!”
“他还摘了腰带,明显意图不轨!”
“那女人可能是绑匪的同伙。”那姚队长说着,把手里的开山刀冲两人晃了晃,道:“几个头上套丝袜的绑匪都受了伤,却只有这一把开山刀上沾了血,很显然是这哥们抢了劫匪的刀,然后来了个1v5反杀。”
说着,他又指了指陈涉腰间,略有些猥琐的笑道:“至于这腰带——要换了你们是劫匪,会把它整条抽出来吗?估计是这哥们刚要办事儿,就被这群孙子给搅黄了。”
虽然最后的推理出了一些小瑕疵,但整体思路还算清晰,因此那两个警察也晓得是抓错人了,忙把陈涉从地上扶了起来。
陈涉刚站直了身子,就见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到了面前:“河东分局刑警队副队长姚俊龙,对不住啊,刚才是我的手下太莽撞了——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哥们你是怎么1v5完胜的,以前练过功夫?”
“陈涉。”
虽说心里还有些窝火,可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陈涉也便客气的他握了握,嘴上却是不答反问:“姚队长,我现在更想知道是谁报的警——你们这来的也忒快了,简直就跟未卜先知似得。”
“还真让你说着了,确实有人提前通知了我们。”
姚俊龙哈哈一笑,转头向门外望去,便见那棉布门帘一掀,从外面走进个矮壮的汉子,板寸头、国字脸、蒜头鼻,虽说穿着打扮没什么特殊之处,但陈涉一眼就看出来:这厮应该是曰本人。
就见他进门之后二话不说,并拢双腿冲着周晓媚深鞠了一躬:“周桑,对不起,我在此向你致以十二万分的歉意。”
这没头没尾的,别说陈涉没弄明白,就连周晓媚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腾田伯光!”
倒是赵鸿磊瞬间领悟了个通透,拼命挣扎着仰起头,怒骂道:“你报警了?你特么竟然报警了?!mbd~就你这揍性,也好意思说自己是什么雅库扎【黑社会】!”
竟然是藤田伯光报的警?!
这下陈涉更懵了,他不是周晓媚请来的帮手么?
“为什么?为什么要出卖我?!”
周晓媚就更没办法接受了,张牙舞爪的挣扎着,明明隔着老远,还一个劲儿的伸腿乱踢,没几下就把两只高跟鞋甩到了犄角旮旯。
“对不起!”
腾田伯光保持着九十度角的鞠躬姿势,缓缓的抬起了头,借助重新亮起的灯管,那一脸的纠结分毫毕现:“我首先是一个曰本人,然后才是一名雅库扎,而我的同胞们现在已经承受不起任何风波了,所以……对不起!”
同胞?风波?
陈涉隐约猜到了一些什么,正准备追问几句,就见姚俊龙大手一挥,不容置疑的吩咐道:“好了,那残废的送去医院,看看手指头还能不能接上,其余的简单处理一下,都带回局里——陈先生,还有这位女士,也劳烦您二位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
随着他一声令下,十几个警察紧张有序的一通忙活,很快便清了场。
陈涉和沈芳也被带到了警车上,沈芳独自坐上了副驾驶,而陈涉,则恰好和那位藤田伯光肩并肩坐到了后排。
上路之后,陈涉先偷眼打量了身边这位伯光兄一番,见他十指紧扣、眉眼低垂,太阳穴上两根青筋蚯蚓也似的蠕动着,显然正沉浸在某种情绪之中无法自拔。
这就让陈涉愈发好奇他心里的想法了。
“藤田先生,多谢你提前报了警。”
酝酿了好半天,陈涉才干巴巴的挑起了话头——没办法,这还是他头一次向曰本人道谢,有些心理障碍也是难免的事儿。
“不不不,陈桑你太客气了,这都是鄙人应该做的。”要说这腾田伯光果然是标准的rb人,警车里空间逼仄不方便鞠躬,他就一边说话一边向陈涉点头示意。
“那什么……”
陈涉主动挑起话头,自然不是想聊这种没营养的套话,见腾田伯光态度很是温和,干脆开门见山的问:“藤田先生,你刚才说:你的同胞再也经不起任何风波了,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藤田伯光闻言沉默了片刻,这才幽幽的叹道:“大和民族,实在是一个多灾多难的民族啊。”
切~
要说多灾多难,曰本能比得上华国近百年的屈辱史?更何况这屈辱史里还有一大段和曰本鬼子有关!
不过最近几年曰本人确实挺倒霉的,陈涉也懒得和藤田伯光比惨,于是依旧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等他继续往下说。
却听腾田伯光道:“陈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最近在南苑步行街有两名曰本少年当街行窃,结果被路人活活打死的事情?”
废话!
这事儿陈涉能不清楚吗?
他差不多都可以算是见证者之一了。
大约是看陈涉脸色有些怪异,藤田伯光忙又补了一句:“当然,这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