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昏暗的出租屋里,陈涉坐在凌乱的床上,呆呆的望着身旁的杨佳佳。
平心而论,杨佳佳相貌只能算是中上,可身材却相当有料,腿长臀肥、腰细胸硕——因此每次完事后,看到她露出那一身夸张的曲线,陈涉就会产生换个姿势再来一次的冲动。
不过今天却是个例外,看着那丰满白皙的娇躯被衣服覆盖,陈涉脸上的茫然,渐渐都变成了略带自嘲的苦笑。
杨佳佳穿好了衣服,回头见陈涉依旧坐在床头望着自己,眼圈突然一红,她连忙低头遮掩住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喃喃道:“我……我该回去了。”
“哦!”
陈涉这才像是回了魂,麻利的从床上跳下来,一边七手八脚的穿着衣服,一边说道:“我送你吧,外边下雨呢。”
夜,初春的小雨裹着雪花,冰冷彻骨。
自行车后座,杨佳佳披着唯一一件雨衣,将身子紧紧贴在陈涉背上,一路之上她多少次想要开口,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五年相恋,没有谎言欺骗,没有争吵冲突,更没有传说中的第三者插足……
甚至直到现在,两人也没明确说过要分手。
不过两人心里却都清楚,今天是他们最后一次作为情侣见面了。
几天前,杨佳佳通过了国考,成为了一名有正式编制的公务员。
而陈涉,却依旧是父母早亡、没车没房、底薪两千五的穷屌丝。
昨天上午,杨佳佳的父母找到陈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希望他能和杨佳佳分手。
今天下午,杨佳佳也找到陈涉,在床上疯狂索取抵死缠绵,却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这无言的沉默,一直持续到了杨家楼下。
从自行车后座下来,看着满身冰霜面色苍白陈涉,杨佳佳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失声哽咽道:“陈涉,对……对不起!”
陈涉其实一直期待她能说些什么,却绝对不是这三个字。
他神色一黯,随即故作轻松的咧嘴笑道:“说什么傻话呢,咱俩是好聚好散,谁也不欠谁什么!”
杨佳佳却早已将他一瞬间的落寞收入眼底,缓缓垂下了头,又咬着嘴唇的道:“陈涉,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然后找个比我好一百倍的女人!”
呵呵……
如果真的坚信他能出人头地,两人还用得着分手?
陈涉心中苦笑不已,面上却装出一副雄心万丈的样子,挺起胸膛道:“那当然,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缺的只是一个机会!”
因为和秦末那位反王同名,这句话向来是陈涉的口头禅——然而今天这句话带给他的,却是一阵莫名心酸,似乎有些滚烫的液体,就要顺着眼角落下来了。
哐~
陈涉猛地提起自行车,来了个原地一百八十度调头。
“走喽~!”
不等杨佳佳反应过来,他又发出一声欢快的呼喊,跳上自行车一阵猛蹬,眨眼间便消失在雨夜当中。
等冲出小区门口的那一刻,陈涉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不过也无所谓了,只要没在杨佳佳面前丢脸就足够了。
五音不全的他头一次产生了纵声高歌的冲动,一边猛蹬自行车,一边扯开嗓子嚎了起来:“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再强的人也……哎呦~这tm哪个孙子偷的井盖?!”
只唱了一句半,歌词就突兀的变成了惨嚎。
陈涉大字型躺在泥泞之中,身边是轱辘乱转的自行车,更远处则是一个洞口大开的下水道。
“王侯将相……”
感受着浑身上下传来的痛楚,陈涉躺在地上仰望天空,迎着雨水冰凌,呻吟似的嘟囔着:“……宁有种乎?”
毕业三年,一事无成。
再豪情万丈的话,此时也难免显得软弱无力,像极了败犬的哀鸣。
恍惚间,只听临街商铺里传出断断续续的播报声:
“继比利时之后,波兰、捷克、匈牙利等国也相继出现了反日游行……”
“据专家分析,欧美等地不断扩散的反日情绪,有可能促使曰本难民加速回流亚洲,我国恐成为首选目标之一……”
“2011年曰本福岛核电站的六个反应堆相继爆炸,导致曰本71的国土污染严重,近几年间约有近6000万核灾难民被迫流亡海外……”
“根据最新统计,涌入我国的曰本难民已经超过800万人,预计今年将突破1000万大关……”
“不断涌入的难民,为沿海城市提供了大量廉价劳动力的同时,也使得青年失业率居高不下……”
——半个小时后——
陈涉带着满身泥浆回到了位于城郊的四合院,刚将自行车贴墙角锁好,正准备掏钥匙开门,就听身后响起一个娇媚的嗓音:“小陈,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陈涉顺着声音回头望去,只见美女房东沈芳正侧着身子,顺着房檐小心翼翼的往这边挪,虽然很努力的贴紧了墙壁,却还是免不了有一些雨水落在她那雄伟的36d上。
陈涉忙用袖子抹了把脸,堆起笑容招呼道:“沈姐,还没睡呢?”
“废话!”
沈芳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虽然胸前的毛衣渐渐变得冰凉,却依旧一步步的挪向陈涉,同时扬声质问道:“这都几号了你还不交房租,老娘眼看要喝西北风了,还能睡得着吗?!”
顿了顿,美女房东又换上一副语重心长的语气,劝道:“小陈,不是姐说你,要是最近手头紧,就让佳佳先垫上呗,小两口之间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