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之一人当先,身后的队伍齐刷刷的前进。
雪亮的刺刀如林,迎面,有人率先冲杀而来,陈凯之毫不犹豫,反手一剑刺出。
他的剑极快,快到了眼前之人还未有反应,便已一剑封喉,噗嗤一声,鲜血直流,喷涌而出,旋即便听得他呃啊一声。
等陈凯之收剑,片刻,一股热血,便溅在了陈凯之的身上,一时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四周。
有的人见了血,不免要惊慌,不免要呕吐,可也有的人,一旦见血,顿时激了自己体内的兽性,即使举刀而起。
陈凯之双目已是赤红了。
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为了保卫自己的一切所得,此时不拼,更待何时,他双目露出凶光,迈步前行,前方,乌压压的队伍蜂拥而至。
勇士营已成方阵,有人冲杀而来,顿时雪亮的刺刀一齐刺出。
呃……
这时代的军马,无论是操练还是体力,即便是京营这样的军马,也大多都是花架子,许多人甚至连三餐米饭都未必能保证,几日才能见一次荤腥,大多是在营养不良的状态。
而这……
在一群如狼似虎,个个在飞鱼峰上日夜操练,打熬着身体的勇士营将士而言,无异于弱鸡。
何况,真正的战斗,从来比拼的就不是人数的多寡,这般凌乱的冲杀而来,和整齐划一,结为阵列的勇士营相比,更是差之千里。
战场之上,想要保持阵型,绝不简单,这需要无数次的操练,没有这些操练,在这纷乱的战场上,是极难做到统一的。
现在将勇士营放入这里,无疑是猛虎进入了羊群,可愈来愈多人冲杀而来,伤亡却不免开始增加了。
无数人鲜血和碎肉洒向长空,尸体倒在血泊。
阵中位置的掷弹兵们,则是适时的丢出手弹。
轰……
又是硝烟弥漫,又是血肉横飞。
以至冲杀上来的叛军才现,自己的身后已被清空,孤立无援,而面对他们的,则是如林的刺刀一齐扎来,这刺刀尤为的锋利,即便是有人身穿着铁甲,却也如纸糊一般,直接扎穿。
一时地面上全是尸体,血迹斑斑,在阳光下格外的渗人。
“前进!”
一条血路,被杀出。
勇士营虽是度不快,却是步伐稳健,依旧还朝着一个目标,那面过于显眼的王旗,本该是主帅坐镇,向三军宣告主帅在此,因此,这面大旗格外的鲜明和出众,如今,却也成了勇士营的目标。
轰……
一枚枚手雷飞出去,与此同时,勇士营结阵而行,徐徐朝着目标,步步迈进,清理出一条血路,沿途俱都是尸。
此刻他们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生死关头,竟是踩着脚下的尸体往前走。
截击的叛军,被打退了一波又一波。
而此时,对于陈让这些人而言,他们开始有些麻木了,陈让大口的喘着粗气,他一次次的,如机械一般,随着身边的同伴,刺出刺刀,再收回,随后继续前刺。
手弹隔三差五的丢出,保证了叛军不可能源源不断的杀来,对叛军的冲杀,有一定的阻隔作用,可这般的刺杀,对于冲来的散兵游勇,甚至比手弹更加可怕。
这锋利的刺刀,无坚不破!
这惨烈的一幕,让后阵帅旗下的赵王陈贽敬,一下子愣住了。
他左右顾盼,显得更为焦虑,起初,当勇士营起了进攻,他还在想,对方舍弃了火铳近战,自己完全可以凭借着十倍、二十倍的优势,彻底打垮他们,可他分明看到,那勇士营在蠕动,虽然走的很慢,可竟硬生生的杀出了一条血路,朝着帅旗方向杀来。
他很惊恐,嘴角微微张开,不可置信的看着,立即有一股浓重的硝烟味涌入喉咙里,他被呛得不行,连连的咳嗽起来。
咳嗽间抬眸看去,之间勇士营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五百步……
他瞳孔收缩,一时之间,已忘了杀子之仇,而是双目布满了血丝,看着越来越近的厮杀。
一bō_bō的步卒,开始被打退,在手弹的袭击和拼杀之后,失去了勇气的士卒不得不退却,最后又被后督战的武官用鞭子抽挞着,重新赶回战场。
场面很慌乱,骑士更是出现了抗战的心里。
只是……勇士营依然在前进。
偶尔,会有几个受伤的勇士营将士呃啊一声落队,随后,一干人一拥而上,可即便如此,依旧没办法阻挡勇士营的前进。
身后的大臣王公们开始出现了一些慌乱,因为这时候,他们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敌军了,他们个个手中持着锋利的刀,向他们靠近。
粼粼阳光下,他们犹如战神散出耀人光芒。
“不可动!”陈贽敬厉声大喝,虽然他心里在颤抖,可是他依旧故作镇定。
因为他知道,这是最后一战,成王败寇,若是他后撤一步,帅旗移动一分,后果将不堪想象。
已越来越近,四百步。
厮杀已经愈来愈惨烈,各营之间,本就没有多少配合,此时,已经完全是凭着一腔热血冲杀了,而那勇士营的方阵,便如汪洋大海、雷鸣闪电中的方舟,一个个巨浪打过去,每一次,当赵王以为这小舟会被大浪拍的粉身碎骨,可这小舟已残破,却依旧还是……向前。
已经四百步了。
身后开始出了窃窃私语,陈元奇惊恐的声音自脑后传来:“不得了,不得了,退,退了吧……”
陈元奇害怕了。
他是最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