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父子的对话有些生疏,却是秦椋离开秦家成年后第一次如此平和的谈话,对此秦默心中很是满足,并不敢再奢望更多。
这些年他对于秦椋的关心并没有减少,不过大多都是从旁人口中得知,毕竟当年自己的做法伤到年幼的他,若是贸然插手反而适得其反。
好在两人中间还有一个杨柳做润滑,否则怕是自己再努力也很难有进展。
杨柳其实很早就醒了,听见两人干巴的对话生怕冷场,好在秦椋这回反应并不算激烈。
一个人男人成熟最重要的标志便是宽容,努力尝试接受自己往日不能接受的事物,原谅不能原谅的人。
这不仅是心里成熟的象征,更是一种境界。
毕竟幼稚的心从来你知宽容为何物,往往偏激、暴怒,如同秦椋为了反抗秦默所做的一切。
杨柳很是欣慰秦椋不再全然否定自己的过完,开始接受不完整的;这一切必然是建立在人生的经历基础。
在生死面前,往日所执着的一切并没什么大不了。
她悄悄掀开眼睑,偷瞄着秦椋,却被他一把抓住放在担架旁的手,见他张嘴立马摇头阻止。
眼下,她并没有精力却面对秦默,更何况他们两人刚刚还当着她的面谈论那么重要的大事。
秦椋见状捏捏她的手,表示自己明白她的意思。
两人双手紧握,相视一笑,重新闭上了眼。
秦默的文书一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自然瞧见两人的互动,只觉得羡慕却不敢发出声,认命的翻阅着手中的文件。
疗养院建立在靖铜和岷江之间的一座海岛上,这里环境和气候十分的适合修养,杨柳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是因为两人再高中时期来这边游玩过。
这座小岛不大,街道短小,纵横交错;当地居民大多都是常住居民,民风淳朴,因为历史问题有许多欧式的建筑,更是难得的是这个岛屿经过整治植被绿地覆盖率超过了50。
杨柳从前就很是喜欢天不亮的时候,坐在礁石看着潮涨潮落,每当涨潮水涌,翻涌的巨浪击礁石时飞溅的随地,和如同擂鼓一般的轰隆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世听惯了潮水声和轮船的轰鸣声,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中她反而觉得安心。
原本后勤处的人准备将杨柳安排在京城西郊的疗养院,毕竟那边距离齐彦文比较近,医疗团队也是最好的,只是居住的环境差了一些。
可杨柳现在不习惯见太多的人,更不想自己此时的状态被太多人知道,最后决定回到岷江这个熟悉的地方。
源生地如同母亲的子宫一样给人一种熟悉的安全感,眼下她最缺的便是安全感和归属感。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个小岛的规划和基础设施、甚至是疗养预案都是ql、柳家和王炽三家公司联合做的,不然以杨柳现在的职务是申请不到这么好的疗养院的。
这也算是公器私用,但并没有什么人提出抗议,毕竟杨柳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而且她属于自费疗养那种。
在她入住疗养院的第二天阿曼达的团队到了,中间有一名非常厉害的心理学博士、帅气华裔男孩江胜利,同时也是阿曼达的男朋友。
当然,他们想进入疗养院是不能的,因此杨柳每天都会再秦椋的陪同下前往疗养院不远岛上最好的那个酒店进行催眠治疗。
这是江胜利这个月第五次尝试对杨柳进行催眠,试图挖掘她内心的恐惧感,以便制定相应的治疗方案。
遗憾的是,前面四次都以失败告终,低缓的隐约除了让杨柳睡的更快一些外,压根没有作用。因此,他更换了音乐,希望这次能成功。
可是因为阿曼达的不小心打饭了黑胶唱片,导致江胜利错把瓦格纳交响曲《浮士德序曲》当成《蓝色多瑙河》放了出来,尴尬的想停止。
可当他的手伸到唱针的时注意到杨柳的情绪竟然跟着交响乐章的层层递进变眼神变的空洞迷茫的时候,赶忙进行催眠。
“杨柳,你现在看见什么?”
“无尽的深林,数不尽的枪声,战斗很是激烈。”
“你在执行任务对吗?”
“是的,我在执行任务。”
江胜利发现自己这次的催眠似乎管用了,赶忙追问道:“什么任务?危险吗?”
杨柳眉紧皱,沉默了许久说道:“危险,很危险,敌人很多。我一个人又冷又疲惫,快撑不下去了。啊......”
突然,她整个人开始猛烈的挣扎起来,双手开始舞动。
江胜利以为她会被惊醒,可此时她似乎陷入了梦寐之中,无法自拔。
“怎么了,是不是敌人发现你了?”
“是的,敌人发现我,而且我中弹了。”
“中弹了,赶紧撤退。”
“不行,我要掩护我的战友。不好,迫击炮过啦了,快跑。啊,好疼,我好疼......”杨柳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嘴里不住喊道:“秦椋,我好疼,你在哪里?我害怕,我做不了。章老大......”
江胜利听到一个陌生的名号,这是治疗中未曾出现的,于是出声问道:“章老大是谁?”
杨柳听到章老大的名号又开始猛烈的挣扎,整个人显得异常的痛苦,开始大声哭喊着,似乎这人对她的伤害很大,讳莫如深。
“砰砰砰......”
秦椋在次卧听见杨柳的哭喊声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再仔细一听又确实存在,紧张的上前敲门,发出剧烈的碰撞声。
不仅如此,他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