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月华真不敢想象,会以这么随意的形象出现在别人面前,可是,当周围的女人都是这样子的时候,也就觉得这样子是理所当然的。
黎青也有些不自在,正琢磨着如何打破尴尬,忽听得月华道:“对了,你刚刚说要带我走?是怎么回事?”
黎青忙点头:“我就是为这事来的,本打算这段时间继续跟你学习字画的,不过,昨个儿,我爹突然带消息来,说是让我准备一下,过些日子随军出征。”
说到这里,他突然警觉了扫了一眼屋门,话锋一转:“你还困吗?要不,跟我到外面走走,我们走边聊。”
月华会意,频频点头:“有时候,昏睡只是想逃避眼前的困扰,若是能到外面走走,,当然就睡意全无喽!”
黎青当即起身:“好,你收拾下,我到外面等你!对了,穿上这套衣衫吧。“
说着,指了指刚刚放在软椅上的衣衫。
月华的眼睛瞬间亮了,暗道:“居然带了套小厮的衣服给我,看样子,是要带我到外面去了。”
月华很快收拾停当走了出来,正在院子里徘徊的黎青,目光落在月华身上,当即竖起拇指赞道:“好个俊俏的小哥,还是把脸上弄上些灰土好些,否则,再被强人掳了去。”说着,当真从怀里拿出一包锅底灰,捏在手中,要往月华脸上抹。
月华闪身躲开,笑说:“别闹了,你这是打算带我到哪里去呢?苏妈妈是不是点了头?”
黎青得意一笑,“当然了,这事,昨个儿晚上就和我娘商量过了,她说,只要你乖乖听话,就让我带你四处转转。”
“苏妈妈怎么就一口答应了,你是不是耍了什么心机?”月华追问。
“不说和你说了吗?过段时间,我就要随爹爹出征了,要上战场了,你懂不?所以,我娘才答应让你这段时间陪陪我啊!”
“去战场?哪里又起战事?”月华心头一抖,紧张地问道。
“害怕了,放心吧,我会好好地回来的。我爹说,只是西南部边陲小国,借机闹事,敲打一下便会老实。我呢,正好借这个机会锻炼一下,将来也好博个功名,总不能一辈子窝在这媚奴馆啊,对不对?”
说着,深深地看了月华一眼,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久久无法移开。
月华忽然觉得有些紧张,手足无措,赶紧说道:“话虽这样说,我还是亲自和苏妈妈说一声,比较好。”
说着,转身朝苏媚儿的屋子跑去。
苏媚儿起的很早,此时正隐在窗边注视着黎青与月华。
见月华朝屋子里来跑来,忙坐在梳妆台前,假意整理妆容。
待月华进屋说明来意,竟分外和蔼地说道:“你若是喜欢,自然可以到处转转啊,苏妈妈那么疼你,怎么可能不答应你呢?只是,你要记得早些回来才是,馆里的乐班,还指望着你来撑场呢!”
月华听了这话,赶紧施了一礼,声音清脆地说道:“谢谢苏妈妈疼爱!我自会早些回来和乐班一起弹琴的。”
说完,乐颠颠地跑出门去。
这时,薛大贵闪身进了苏媚儿的屋子,低声说道:“人已经安排好了,绝对不会让那丫头借机溜走的,老板娘,您放心好了。”
苏媚儿轻轻点了点头,打发薛大贵出去了。
独自在屋的苏媚儿,却眉头紧锁,面露愁之色,暗道:“黎青这个不懂事的孩子,怎么就迷上了月华,吵着闹着地护着她,这该如何是好呢?”
“就算生得风华绝代,才艺举世无双,到底也是个来历不明,落入烟花之人,这个底子,是无论如何也洗不白的。”
“黎青年纪尚小,不明白其中的厉害,我一定要替他把关才是啊。”
“如今,且将就些日子,哄他开心,待他随父出征,再做打算。”
“若是月华成了媚奴馆的红牌,就算黎青犯倔,也是无力回天。到时候,再替他找个权贵人家的清白女儿,我的儿子,定可以青云直上,富贵无边,到时候,我也能享个清福,再不用看人脸色,受人闲气。这一生,也算苦尽甘来!”
月华脚步轻快地从苏媚儿屋子里出来,隐约看到了一丝希望,暗道:“要好好抓住这次机会,谋划一个稳妥的计策,无论如何,得尽快离开这个地方,以免夜长梦多。”
正想着,就见黎青迎了上来:“和我娘说好了?”
月华停下脚步,点了点头。
“那我们走吧。”
黎青眉开眼笑,忽又皱起眉头,仔细地瞧了瞧月华的面孔,“你的脸没洗净吧,眼角怎么还残留着眼屎。”
月华的脸腾了红了,“怎么可能啊,分明是胡说八道。”
嘴上虽这么说,人却早转过身,用力擦拭起眼角。
再转回来的时候,便低了头,生怕没擦干净,被黎青笑话。
黎青偏不晓事居然俯在月华的脸前,仔细打量,很是同情地说道:“眼角都红了,还是没擦净,干脆我来帮你吧。”
说着,伸手触到月华的脸庞,月华躲闪不及,只好硬着头皮,让黎青擦拭。
就见黎青滚烫的指肚在眼角、鼻尖、额头轻轻拂试,这动作让月华瞬间想起来母后,心中不免升起几分凄楚。
偏在这时,眼角余光瞥到黎青那一脸坏笑。
当即扭住黎青的手,喝问:“是不是使坏呢?”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哪敢对你使坏!”黎青边说边急急忙忙想要抽回手。
月华早看到他手上沾着的锅底灰,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