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过了七八天,姜伯庸又来找姜元羲,带来了都城最新的消息。
“《商律》被按下了,顾家的铺子也遭到了多方刁难,顾以丹甚至又一次出门差点惊了马,而现在传出消息,她要嫁给这一次的探花郎卢和裕。”
“卢和裕?此人是谁?”姜元羲倒是对他有了一丝兴趣,能让顾以丹嫁的人,一定不会是庸人。
“此人出身寒门,乃顾三娘子在开办育才书苑之后招揽的学子,这一次科举当中,三甲只有他一人是寒门学子。
此人甚少出现在人前,就是顾家人也不怎么熟悉他,因着三甲要被任命为官吏的例子,此人领了一个唯阳县县令,听说跟顾三娘子完婚之后就会启程去唯阳。”姜伯庸缓缓道。
姜元羲敛眉沉思,“圣上能放顾三娘子走?”
她可是天女,圣上会舍得放她走?
姜伯庸嗤笑一声,面色略带鄙夷,“她是良民之女,又说已经跟卢和裕有了婚约,难道圣上还能强迫她入宫?圣上还想靠着她这个天女,得享飞仙呢。
她之前让常先生炼制的药丸所作用何,你我皆知,无非就是想控制圣上而已。若是真的能被她慢慢掌控朝堂,倒是能狭天子以令诸侯,可惜了,她犯了众怒,连命都差点丢了,哪里还敢伸爪子?
就不怕再留在都城里,连脖子都被砍掉吗?她不敢留在都城里,只能借着跟卢和裕成婚离开都城,其中也有告诉世家门阀,她成婚之后就是内宅妇人,不会再有干涉朝堂的意思。
五娘,你也知那些药丸吃得越多,就越离不开它,没了常先生在她身边,她哪里来的药丸控制圣上?若是等她掌控朝堂了,她倒是能借着药丸之威把圣上弄死,可现在不是刚伸了爪子试探了一下么,没能掌控朝堂,圣上于她不仅是个毫无用处之人,还是个随时会让她担心受怕、脑袋落地的恶兽,她焉敢再继续留下?”
姜元羲啧了一声,“那五哥,你信这位顾三娘子是真的不会再插手外面的事吗?”
姜伯庸想都不想,断言道:“不可能!她这样充满野心的人,怎么可能因为嫁了人就安心做个内宅妇人?不过是在麻痹世家门阀而已,想让其他人觉得她无害。”
姜伯庸心中冷笑,简直是笑话,一个能提出科举,提出《商律》的人,能安心在内宅里做妇人?
果然,她最后还是嫁给了卢和裕,这个上辈子就跟他们姜家、李家争霸天下的男人。
谁都不知道,就是这么一个寒门出身的男人,竟然有着不俗的军事天赋,在顾以丹金银的支持下,又靠着寒门的身份,让百姓们多是身同感受,一番煽情之下,拉起了一支平民军队,打着“打倒世家门阀豪强,还百姓一片青天”的口号,在初期占领了好几座郡城。
在知道顾以丹就是害死他的元凶之后,他就一直在找卢和裕,想要先下手为强,把他除了,等没有了卢和裕,五娘既少了一个对手,顾以丹也少了一个依仗。
想不到还是先让顾以丹捷足先登,又一次找到了卢和裕,又一次嫁给了他。
想到顾以丹和卢和裕两人,姜伯庸眸色渐冷。
姜元羲也颇是认同的点头,“我观顾三娘子此人也不像个会甘心的人,换成是我,我也无法忍受自己的心血被糟蹋。”
姜伯庸很郑重的提醒,“五娘,我看这位顾三娘子实在是喜欢作幺蛾子,这次她主动缩回去,还不知等过段时间事情淡了之后又会闹什么出来呢,我们不得不防。”
姜元羲觉得五哥似乎非常在意这位顾三娘子,是带着一种恶意的在意,不过她也很认同五哥的话,“五哥为她建立了竹简么?”
所谓竹简,就是把某些非常重要的人用竹简记录下来,为她建立一个单独的案宗,需要情报网的人着重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姜伯庸点了点头,“是,我已为她建立了竹简。”
姜元羲也就放了心,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五娘,五娘!”
两人停下了话茬,就见姜伯锦风一般从外头跑进来,他还扯着一个人的手跑得飞快。
姜伯锦神色很激动,眸中带着难以抑制的喜色,冲到姜元羲跟前时,推了推他扯着的那人,连连催促,“你快把你发现的告诉五娘。”
这人一身风尘仆仆,满脸的倦怠之色,偏他眸中同样带着激动,“五娘子,我奉六郎君的命去边康买羊回来,结果发现边康草原深处,有战马!大量的战马!”
“刷——”
姜元羲猛地直接站起身,一个箭步就来到这人跟前,眸光锐利至极,“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就是姜伯庸都怔愣住了,难以置信的看着。
这人被姜元羲的眼神吓了一瞬,还是姜伯锦狠狠拍了他肩膀才让他回神,不知怎的,在姜元羲的眼神之下,说话也利索了起来,“我发现边康人在饲养大量的战马,这些战马不仅能载重物,还耐力十足,长距离奔袭不成问题。”
“大量?又多大?”姜元羲屏住呼吸,问道。
“就我看到的,足足有三千数。”这人深吸了一口气,“我觉得边康很有可能还有几个像这样的战马群。”
姜元羲眸底一抹亮光闪过,继而很快又蔓上了厉色,“狼子野心!”
姜伯庸和姜伯锦怔愣了一瞬,很快就想明白这四个字的意思,余下这位奉命去边康采买的人不解其意。
姜伯庸神色也变得郑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