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市东区有一家位于熙攘市集里的老字号火锅店,门脸遮掩在前面两家卖水果蔬菜的大车后面,只留下一条逼仄小路通向饭店入口,离远一瞧,那入口基本上已经被时不时走过的人群遮挡住了,要不是曾经来过的食客,一般人不打听不问,压根找不着地方。
火锅店没有悬挂牌匾,进店的入口是几块碎砖胡乱搭出的踏脚石,进了门,不是意向之中的店堂,而是个凌乱摆放着七八张桌子的大院,每张桌子上面都放着因为使用寿命过长而颜色泛黑的青铜火锅。
这家店环境是绝对够破的,但是火锅汤料却是异常的鲜美,羊肉全是当天早上现杀的新鲜肉,点餐时按斤两走,要哪个部位直接上称量过,后厨帮着加工成手切羊肉,肥美而回味绵长。
要是赶上冬天,王祈亮是说什么也不会选在这里,因为食客太多,人多嘴杂的地方不适合团圆相聚,现在这个时节好,尤其赶上晌午,正是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满院子桌面全是空的,只王祈亮占着的这桌安置在树荫下,热气袅袅蒸腾,扑鼻的羊肉香味随风四溢。
王祈亮握着筷子,动作娴熟往锅里下羊肉。
天气炎热,哪怕倚着树荫,热汗依然止不住的流,他早早扒了身上的半袖上衣,坦·露出胸膛小·腹几丛肌肉弧线,热辣辣的汗顺着王祈亮胸膛的沟壑填进小腹的崎岖,男人的阳刚味道顺着低腰束缚的流畅线条隐隐勃发。
这一刻的王祈亮性感到极致。
坐在他对面,看上去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同样解了衬衫扣子,露出毫不逊色的肌肉轮廓,汗不流水的一边拿着纸巾在脸上胡乱擦抹,一边压着声音破口大骂:“尼玛个小兔崽子!这就是你找的地?想要热死老子?这脑袋上面跟烤火似的,还要往肚子塞炭!你当是太上老君炼仙丹啊!”
王祈亮甩嘴皮子回击:“您这么大个领导下基层视察,我也不敢领您到处乱晃啊,这地方好,现在这个时段,跟包场了似的,咱们爷俩敞开了吃喝聊天,只要不掀桌子,就没人过来打扰,多好啊!而且,来,快尝尝他家这羊肉,早上现杀的,味道特正宗,这也就是天热没人过来,等到了冬天那会儿,您再过来看看,估计院门都挤不进来。”
大领导冷笑道:“你哪怕找个咖啡厅冷饮厅的,有个包间就行呗!关了门,还不是一样清静!”
王祈亮说:“咱爷俩好久都没一起涮过锅子了,以前都是吃我妈配的锅底,一直挺想这一口的,他家味道正宗,吃着像那味。”
王局喉结颤动了一下,眉眼间故作的怒意是再也挂不住了,慈爱的本色浮露出来,对着王祈亮伸出手,两人来了个热络的握手,带着富有感染力的温度。
王局握住王祈亮指节分明的大手,晃动一下,有些关心的话,不需要刻意说出来,互相之间都明白,他伸手把带过来的大包从桌子下面拿起来,递给王祈亮:“里面都是你妈托我给你捎的东西,打从你走之后,她没少埋怨我和你爸,家里那头一直惦记着你呢。”
王祈亮笑道:“那是,我跟我妈,我们娘俩感情深厚着呢。”
王局也笑了笑,突然问道:“你这阵子到底干什么了?邵刚那个老东西怎么突然盯上你了?你先和我说说,让我心里有个底,省得回头见了他,我再被那老东西给拿住了。”
王祈亮一五一十把过来之后这小半年的生活大致说了一遍。
王局听到后来,简直忍无可忍:“什么叫你看上陶勇他妹妹了?不是,亮子!你小子是不是入戏太深,到现在还没缓过神儿来呢?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你他娘的还想真干上一把欺男霸女的事儿来?我告诉你!你痛快儿给我打消这个念头!陶勇他妹妹,今年有二十没?人家一个小姑娘含辛茹苦把华欣的儿子抚养长大,这孩子不容易,你少给我琢磨那些歪门邪道!”
王祈亮不服:“我琢磨什么歪门邪道了?”
王局甩嘴开骂:“你说你研究什么歪门邪道了?你多大,人家陶勇的妹妹多大?你再特妈早生出来几年,都能给人家当爹了!”
王祈亮梗着脖子反驳:“怎么就当爹了,我才比她大十一,十二岁!再说了,华欣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安宁她一手把我儿子养大,跟我媳妇有什么区别!我是认真的!”
王局压根不信:“你认真的?骗鬼吧你!”
王祈亮难得正经一回,认真说道:“老叔!我真是喜欢安宁,想娶她回家,将来一起过日子,你是没看到她人,真特好,长得漂亮不说,还特能干,特别会照顾人。”
王局被王祈亮一声老叔给喊定住了,他仔细打量王祈亮的表情,眼睛一点点瞪大:“不是,你真没骗我吧?”
王祈亮哭笑不得:“我骗你干嘛啊!再说了,我这么多年,我喜欢过谁?我什么样你还不知道么!我就从来没和谁正经好过,我今年都三十二了,我还不能成个家了?你还真想让我打一辈子光棍啊?”
王局又问:“你真看上陶勇他妹妹了?陶,陶安宁?”
王祈亮夹一筷子羊肉塞嘴里,含糊点头:“啊,可不是真看上了么,正追着呢,安宁这人特好,特招人稀罕,我还有一情敌呢,就是你说的那个邵警官的徒弟。”
王祈亮说到这儿,突然想起什么,一摆筷子:“不是,老头,你说邵警官突然开始查我,这件事儿会不会跟易向荣有关系啊?”
王局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