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婶眉开眼笑,乐不得夸奖自家优秀儿子:“那倒是,我家向荣打小就比别的孩子聪明靠谱,小学一直是三好学生来着,上了初中高中年年当班长!后来考上警校,原本要分去省局的,他们学校老师举荐他过来地方分局,跟他师傅学本事,将来肯定还是要去省城上班的!”
只要身为人母,大抵在聊到自家优秀的孩子时,都会格外亢奋,激动,有说不完的话,讲不完的事,侃侃而谈,乐此不疲。
陶安宁特有耐心的陪着老太太聊天,默默透过对方,品味自己已经逝去,再也回不来的母爱亲情。
陶安宁配合着往下引话题:“那多好啊,等将来易大哥去了省城,你们老两口也可以一道儿搬过去跟着享福。”
徐婶笑得满脸皱纹开花,跟陶安宁说:“我们就不过去了,省得给他添负担,再说在这里都住惯了,不想挪窝,人一老了,就念旧,冷不丁搬去新的地方,平日里连个说话逗闷的人都没有,没劲儿。再说我也舍不得你啊,你这孩子最贴心了,跟我亲闺女似的。”
陶安宁笑问:“真的呀?”
徐婶拉着陶安宁的手,粗粝手指在她掌心揉按:“当然了,你这孩子模样生的漂亮,性格又好,跟我还特别投缘,我是真心喜欢你。你比我家向荣强多了,他一天到晚就知道工作查案子,对周围居民群众,比对我这个亲妈还要上心。他们警察这份工作啊,就是人前风光,人后遭殃,吃力不讨好,休息不多,工资还少!”
陶安宁顺嘴接道:“那当初你怎么还让他报考警校,当警察啊?”
徐婶摆手说:“唉,他从小主意就正,男孩子么,不是想当兵就是想做警察,小时候那会儿做游戏,抡着树叉子当枪使,就稀罕这些!高考那会儿,我和你叔可不是希望他报考医生老师什么的,问题是他也不听我们的啊!自己拍板定案的,志愿填完才和我们打招呼,从小到大就是这样,永远是先斩后奏!”
徐婶念叨着念叨着,忍不住叹了口气,拉着陶安宁诉苦:“我们家向荣啊,哪都挺好,就是一心光扑在工作上面了,在局里是干的不错,他师傅特喜欢他,也挺招人家姑娘喜欢,可是他自己不上心啊。。。。。。”
陶安宁垂下眼,缓缓的接口:“是么?怎么回事啊?”
徐婶顿了顿,抬头问陶安宁:“前面楼的小王老师,你知道吧?”
陶安宁面无表情的僵硬点头:“我知道。”
徐婶发愁的说:“小王老师这人是真不错,虽然模样不是特别漂亮,但是性格没说的,而且家里头条件也好,说起来还是我们家高攀了。现在人家小王老师主动跟我们示好,明明白白说了,喜欢上我们家向荣了,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可是我们家向荣倒好,借着工作忙这茬,他存心躲着人家小王老师!你说他这不是傻么?这么好的媳妇上哪找去,现在人家主动送上门来,他还推推诿诿的,真是,气死我了!”
陶安宁一时间语塞,心里头蹿涌起百般情绪,聚集到喉咙处化作一股又酸又涩的滋味。
徐婶憋着一肚子话,没处诉说,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发泄口,立马全数倾吐而出:“我家向荣这孩子脾气可倔了!以前读书那会儿,就有不少小姑娘喜欢他,追求他,我和你叔担心他学人家处朋友,影响学习,三不五时就找他聊聊,千叮咛万嘱咐。结果现在好了,他这都毕业上班一年多了,还没谈个朋友,我家向荣在外面多能干啊!他比谁差啊?人家跟他班对班的都准备谈婚论嫁了,他这头还八字没一撇呢!”
徐婶一句句抱怨听在陶安宁耳朵里,特不是滋味,眼神越发黯淡下来,任由徐婶**着自己的手,半晌才说:“这种事情也不能太急了,还得看缘分,易大哥条件好,可能眼光也就比照旁人要高一些。”
徐婶闷头坐着,小声唠叨:“哎呦,眼光不高的,我和你叔这头也没什么太高的要求,只要女方身家清白,有稳定工作,性格好,知冷知热,对我家向荣好就行了,我看这个小王老师就挺好的,她父亲还是大学教授呢,高级知识分子,多好的人家啊!安宁,你说,我家向荣跟小王老师是不是挺般配的?”
陶安宁一听这句话,立刻就受不了了,心口被人掐着拧着似的抽抽地疼。
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耳朵根胀得通红,平日里跟徐婶凑到一处陪聊逗贫的自在架势收敛的无影无踪。
她哥现在还在里面服刑呢,哪怕是过两年出来了,也是挂着档案被人背后指点议论的劳改犯,身家就不可能清白。
她自己在会馆那种不三不四的地方上班,工作倒是挺稳定,可根本拿不出手。
她父母双亡,就是她爸活着那会儿,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厂子职工跟人家大学教授没法比。
易向荣和王娇般配么?
一个是高风亮节的人民警察,一个是受人爱戴的人民教师。
自然是般配的。
易向荣为什么不肯接受王娇,还故意躲着人家,这里面的原因,能说实话么?她敢实话实说么?
徐婶要是知道易向荣心心念念想要追求的人是她,估计一准没有心情在这儿拉着她亲亲热热诉说家常,早把案板上那盆混好的面浆扣她脑袋上,葱花果子鸡蛋劈头盖脸砸过来,直接给她烙成一张人型煎饼果子了!
徐婶把窝在心里的话都倾诉完,不忘拉着陶安宁叮嘱:“安宁啊,我家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