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祈亮去工作了,陶康康在楼下和小伙伴玩也没回家,陶安宁一个人在家开始洗洗涮涮,把这两天攒下来的脏衣服给扔洗衣机里,又顺便把客厅里的东西简单归置一番。
她这头正忙得拿抹布擦拭电视柜上的浮灰,家里大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陶安宁一愣,随手把抹布放下,起身去开门。
她以为是在外面疯玩的陶康康回来了,也没问是谁,直接打开了门。
门一开,陶安宁就看到站在外面,穿了套干净新衣服的老赵太太。
陶安宁深吸一口气,有心想客气着露个笑脸打个招呼,可是两人之间实在积怨太深,哪怕表面上再怎么装的井水不犯河水,实际上心里头还是迈不过去那个坎,她嘴角抽动了几下,到底还是没能挤出个像模像样表示友好的微笑。
老赵太太估计跟她想法差不了多少,看到她,期期艾艾的说:“你在家呢?昨天下午我过来了一趟,家里没人。”
老赵太太说着,眼睛往屋里瞄了一眼,陶安宁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堵在门口呢,她往一旁挪了一步,让出地方:“昨天领康康出去玩了,没在家。”
陶安宁把老赵太太让进屋里,转身去厨房给她倒了杯水。
老赵太太坐在沙发上,转头打量着客厅里的摆设,听到动静,转过头,表情有些讪讪的:“我这么突然过来,不打扰你吧?”
陶安宁放水杯的动作一滞,嘴角抽了抽,她习惯了和老赵太太之间长期以来的针锋相对,互相用各种方式问候家中长辈的交往方式,冷不丁听到老赵太太客客气气的腔调,她只觉后背一凉,汗毛都立起来了。
陶安宁客气道:“没事。”
她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抬头看向老赵太太,近距离打量,她才发现老赵太太气色不是很好,虽然穿了一身崭新的衣服,却掩不住眉眼间黯淡的神色,而且整个人好像瘦了很多,原本就布满皱纹的脸上看上去越发苍老。
看着老赵太太,陶安宁想起之前她被儿子儿媳从家里赶出来的可怜样子,那点心意难平的念头就也彻底消散了。
老赵太太捧起水杯,抿了一口,在明显有些尴尬的气氛里,试图没话找话,把话题引起来,可惜她明显经验不足,喝过水,抬头看向陶安宁时,因为上了年纪显得颜色很暗沉的嘴唇动了动,愣是一时间没找到可以说的话。
一直以来,她在陶安宁面前都表现的像个一点就差的二踢脚,几乎可以代表广大中老年泼妇们的最高战斗力,哪怕现在她和陶安宁之间因为有王祈亮从中调和,但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其实一直没什么太大进展,顶多是不再互相撅对方祖坟罢了。
上一次,老赵太太因为被气昏了头,在陶安宁家里赖了一晚上,当时情绪不稳定,也没顾上许多,可是现在她很冷静,头脑也极为清醒,再面对陶安宁时,突然间就有点不知所措了。
老赵太太浑浊的眼珠子转了转,手掌无意识的在腿上磨蹭,因为常年劳作疏于包养的手背满是粗糙的裂痕,指甲倒是修建的整整齐齐,指缝也还算干净。
陶安宁看出了老赵太太的局促不安,心说好歹这阵子两人之间也算是和平共处,相安无事,而且毕竟进门就是客,凡事也不能太过了。
陶安宁主动打破了此刻的沉闷:“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老赵太太讪讪一笑:“也没什么事,就是想着过来串个门,和你说说话。”
陶安宁这回是真有点惊讶了,她原想着老赵太太可能是因为儿子儿媳抢占房产的事情遇到了什么麻烦,想要过来找她或者王祈亮寻求帮助,没想到她只是单纯过来做客。
陶安宁答应一声,又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了,她对于老赵太太的了解仅限于以前的花式对骂和后来的点头打个招呼,像这么心平气和的面对面坐着聊聊天说说话,一时间还真没有什么得心应手的话题。
气氛再次变得尴尬而沉默,过了一会儿,老赵太太轻声问道:“亮子上班去了?”
提到王祈亮,陶安宁才算是有话说了,点了点头:“嗯,中午回来吃过饭,下午直接出车去了。”
老赵太太嗅了嗅鼻子,笑笑:“中午炒的芹菜么?闻着挺香。”
陶安宁说:“不是,康康爱吃芹菜馅的包子,我中午蒸的,对了,你中午吃饭了么?要不要尝尝?”
陶安宁就是随口那么客气一下,没想到老赵太太居然咧嘴一笑:“好啊,之前就听亮子夸你做饭好吃,我还真没尝过呢。”
陶安宁心下腹诽,这老东西可真够不客气的,想归想,还是起身去厨房把包子放在锅里热好,又重新调了酱汁。
老赵太太一边吃一边夸,一口气吃了四个包子,才放下筷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说了句:“没想到临了,还能吃到别人给我做的饭,我也算是有福气了。”
陶安宁被她这冷不丁冒出来一句话,给说的有点懵,没接话,只当是她老糊涂了缺少关爱。
老赵太太吃了饭,又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了,临走前,她看着陶安宁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到底什么也没说,只是客气着跟陶安宁道别后就走了。
陶安宁看着老赵太太走到对面,掏出钥匙打开门,进屋关门时,老赵太太对着陶安宁笑了笑,那笑容莫名显得有些复杂。
陶安宁也没多想,对着老赵太太点了点头,随手带上了门。
王祈亮晚上特意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