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龚都就是个粗人,满脸的大胡子,说起话来都是粗言秽语。
三十岁之前都是糊里糊涂的去过了,跟着张曼成造过反,也跟刘辟占山为王过,后来张曼成死了,刘辟逃了,他就带领着一干黄巾兄弟投了寿春袁术。
黄巾降将到哪里都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对象,不是仅仅是他们整体素质的问题,更重要的还是因为他们那散漫惯了的性子,虽然龚都已经有意识的节制自己的手下了,但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被江淮第一诸侯袁术看的上。
寿春城都没进过,龚都的大军就一直驻扎在寿春城外的一座村庄旁,每日两餐伙食明显要比其他军队差的很多,破旧的帐篷也不会有人来修补,当龚都以为他可能就这样浑浑噩噩度过一生的时候,军队却赢来了一群特殊的人。
那个光头大汉看起来绝对要比自己厉害的多,当然不敢惹。可那个一身银甲小娘子却生的俊俏,有些不长眼睛的手下已经按耐不住了,无奈去调戏的人早就被女子一戟捅了个透心凉,这一刻他才知道这个女子有着比他还高的武艺。
当四五十个老兵将这些尸体拖出去喂狗的时候,他才真正明白这群人的可怕,因为他看到那些老兵面对死尸脸上没有一丝感情波动,就好像他们拖的不是人,而是几条死狗一般,每次回想那森然的景象都会让自己的不寒而栗。
直到最后他才明白,人群中最不起眼的年轻人才是这里的真正主人,年不过二十,看着很无害,但是手段…
“都给我麻溜一点!”
刚刚被高云起名阿怪的汉字扛着棍子站在一边,两只眼睛瞪着老大,要是这些人动作稍微有些怠慢,他就会把人揪出来,然后交给后面跃跃欲试的陷阵营死士。
已经在营地里临时搭建了好几个棚子,几十口大锅被士兵拿着柴火烧的沸腾,那咕嘟咕嘟冒出来的气泡就好像要炸裂了一般。若是不知道的人看到这个架势,还以为要大肆杀鸡宰羊了呢。
可事实并不是这样,一个个脱了的光条条的黄巾降兵心不甘情不愿的走进了棚子,之后便是三五个人往水缸里一站,早就准备好的士兵,拿着热水就往他们头上浇去。
若是按照高云的话,那就是大清洗。
这两万人的黄巾实在是他脏了,脏到发臭,卫生方面都得不到保障,还谈什么整军出征?
而阿怪就是专门用来监督这些黄巾兵马洗澡的监工!
卫生问题必须得到解决,若是在这么下去定是会滋生细菌,一旦有疫病传来不仅这些黄巾要完蛋,连带着高云自己也讨不了好。
这些热水都是被寿春城中医匠放过除菌的药材的,热水浇到这些士兵身上,一个个都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但是去除的污泥脏水真是不堪入目。
至于那些不愿意去洗澡的硬茬?早就被阿怪一手一个拎了起来,一把丢给了陷阵死士。想来这些陷阵死士都是杀人的好手,虐待人起来也很擅长,他们把这些硬茬手脚绑的结实,之后就是用巨大的竹刷子在他们身上使劲的刷,那惨叫声可不是杀猪嚎叫能形容的了,只是知道这些被“大刑伺候”出来的硬茬一个个就像霜打的茄子,垂头丧气,身上的一红一白的刷印清晰可见。
龚都赤条条的走了出来,手臂迅速抄起里衣,想要遮蔽他身上凶猛刷印。身后已经传来了隐约的笑声,回头一看才发现那是几个手下再探头探脑的小声嘲笑。
这些手下明显是刚刚被洗了澡的,看到自己昔日的老大被整治的服服帖帖,怎么能不幸灾乐祸。
龚都迅速穿上衣服,一个暴栗扣在那为首的手下脑袋上,“都他妈笑什么笑?不用干事了?”
在士兵落荒而逃之后,龚都讪讪的走到阿怪身边,想要和这个抓自己洗澡的凶手搭话。
他是既然粗鄙,那么就意味这豪爽,军营里摸爬滚打惯了哪里会在意洗澡这样的细节。当他本能的抗拒的时候,正是阿怪一把抓住了他,随后便是被拎小鸡一样丢给了陷阵死士,才遭到了竹刷的毒手。
他自诩力大,可是在阿怪手里连个反抗能力都没有,可是洗完澡之后,他才感到全身轻松,对阿怪的怨恨早就烟消云散。
“我说阿怪,下次动手的时候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我再怎么说也是这里的老大!”
“现在不是了!”,阿怪憋了一眼龚都,便是说道:“俺可不管,高将军说了谁要不洗澡就让俺抓,这些都是袁世子首肯过的。”
阿怪将长棍在半空中挥了挥,之后又一把将其插入的土地。便是摊了摊手,指了指一旁的两人。
龚都耸了耸肩,看了看一旁瘫坐在椅子上高云,他身边还有袁耀。至于吕玲绮这个女将,此时此刻当然不可能在场。
“是老龚啊。”
高云皮笑肉不笑的打了招呼,而一旁端坐的袁耀看到龚都的样子,都忍不住掩面轻笑。
龚都很无奈,对于这两个人的调笑,他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是粗人但并不代表没有理想,现在有人肯带领他们这群乌合之众,他有什么理由去放弃这样的机会。
一个是势力老大的儿子,将来就是这寿春之主。一个则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还是那个令人威风丧胆的陷阵营扛把子高顺的儿子,龚都知道自己谁的惹不起,惹怒两人之中的任何一人都能让自己喝一壶。
只能静静的退到一边,竖起耳朵听两人的谈话。
“子叹那个《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