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然脸上原本是带着一抹淡笑,可是秦九此话一出,顿时就变了脸色。
“姑娘,你刚才说什么?”
秦九没有料到他有这么大的反应,难道他并不是因为知道秦九是被人害死了,所以才去开棺验尸的?
只是若没有这方面的猜测,他又去开什么棺验什么尸?
秦九有些惊疑不定的打量着他,“那你之前是为什么要去开棺验尸?”
还和外祖父发生了那么大的冲突。若不是因为他们闹得有些大,这件事根本不会被传出来的。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晁然的脸色已经完全冷了下去,秦九一时能够确定他心里面的想法。
若说晁然对她的死活不闻不问,又为何在她死后三年还念念不忘的去给她开棺验尸?只是对她用心,提起来又为何是这样的一副脸色?
秦九发现她有些看不明白。
“我就是猜的,那时候我在宴会上,听起一帮夫人谈起过这件事情,一时留了个心眼,所以记了下来。”
“可是这和姑娘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别的事情姑娘不急,偏偏要记得这一件事。还有三年前的那天晚上,一般人都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姑娘又是怎么知道她是被人给杀死的?”
晁然神色有些冷艳,他根本就没有打算要秦九就这么蒙混过关了,步步紧逼的闻着,让秦九都变了脸色。
她本来想着能不能从晁然的口中得知关于当年那件事情一点点的真相,但是没有想到他对这一件事情敏感的很。
就算只是稍微的提起都能够引起他这么大的反应。
秦九最后也不打算再找借口了,她随意的撒了个谎。
“是关于秦九姑娘,我一直都很崇拜她,她死在河里我很难过,我一直都在想着她死亡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所以就猜测出来她可能是被让人给害死的。我前些日子听见你查这一件事情,所以就想问问你知不知道。”
这样的借口,她已经是第二次用了。上一次还是在定北候的面前,秦九也是这么说的。
没有想到晁然却是很吃这一套,他看上去完全没有怀疑她所说出的这句话到底是真是假,只是微微的笑了笑,轻点了一下脑袋。
“没有想到居然还有人会崇拜她,要是她知道了,该是开心的不得了。只是可惜,她早已经长埋地下,再也不会知道这些人间的事情了。”
在秦九的记忆当中,她和晁然两个人每次见面的时候,不许动手动脚的,总是要唇枪舌战一番才行。
两个人的关系在秦九看来一直都是势同水火。
却没有想到在她死后,晁然会用这样一副怀念的口吻,谈及她的那些事情。
不过秦九也并不认为她有什么好让人崇拜的。
秦九觉得要是真的有这样的人,那么他的脑子应该有问题。
因为这些年来,秦九的名声一直就没有好听过。
在学堂里面的时候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就算是她出了学堂的时候,总是让一帮贵女排除在外,那些人总是在暗处里面埋汰她,要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秦九还能够有什么好听的名声,那才奇了怪了。
在秦九这样名声臭大街的情况下,还有人来崇拜她,那个人的脑子一定有问题。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她一直都想要想尽办法得知事情的真相,现在终于有一条线索摆在她的面前,又正好有机会问,秦九就没有放过的道理。
“我问你个问题,你坦白的回答我。”事关自己的生死,秦九也顾不得许多了,“你怎么知道秦九姑娘是被人给杀死的?”
似乎是没有想过秦九会有此一问,晁然先是怔了一下,随后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飘忽起来。
他的目光落在窗棂处,变得隽永悠长似乎在透过那些摇曳不定的烛火,在回忆着什么遥不可及的往事。
晁然就这么当着她的面发起呆来,他双手背在身上,整个人一动不动的。
过了一会儿,突然有一盏灯噼啪的响了一声,晁然这才回过神来。
他偏头看了秦九一眼,说道:“没什么别的原因,我就是相信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而且她的酒量很好,是绝对不会在醉酒了之后掉入河里。我记得在她死之前,她还曾经一直到处找酒,说是要酿一些葡萄酿,喝起来够烈够呛,不然一点都不过瘾。她不会喝醉的,也不会在那种场合失态到如此地步,我信她。”
秦九就这么半张着嘴巴,呆愣在原地,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所以这才会听见刚才的那一番话。
为什么……在她死后第一个说出来相信她的人,是晁然。
在当时,她种下的葡萄架子还没有成熟,只抽出了一些绿芽。秦九就到处搜罗那些酿酒的偏方,试图要酿出一壶最烈的酒,喝起来,让外祖父有血战沙场的感觉,就如同变边疆的那种味道。
在那一段日子里面感情,她几乎把京城里所有酒窖的给跑了个遍,没想到,晁然连这一件事情都知道。
秦九眼眶又开始有些不争气的发酸。
原因无他,只是觉得自己瞎了眼,错信了人。
乔远志本来是她最期待的,寄以厚望可以还她一个清白的人,却没有想到对她的死不闻不问。
在她死后,都没有想过要站出来为她辩解一番。
反而是这个她时刻都想着要揍一顿的晁然,相信她。
秦九轻轻的抽动了一下鼻子,这才控制住自己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