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出现一骑赤色卷毛骏马的伟岸身影,较于石瑾的将帅英气,此人身上所散发的王者威仪却是其所无法比拟。
只见其身披金甲,手按古青宝鞘,气宇轩昂。虽已经是两鬓斑白,然面色威冷刚毅,不苟言笑,虎目狼光,气势逼人。
容若见到此人,先前强硬不屈的态度瞬间软了下来。
“若儿,这些日子可疯够了没有?”
“爹爹,孩儿……”
还未等容若发话,那人便将其打断,严声道:“你也不必多言。先前石将军禀告你近几日的荒唐行径,孤还不愿相信,如今亲眼所见,你真是令孤大失所望。你可自行照照镜子,好好瞧瞧你当下的模样,简直跟乡野村妇没啥区别。亏得你还贵为长公主,却是这般不懂规矩,在此丢人现眼。还不快快随孤回城?”
此人来头不小,现任的京州城城主纳兰文若是其嫡长子,南城奉爵石瑾又是他的门生,可谓是权可遮天。其实单从其气势便可略知其身份绝非等闲。
这人真名为纳兰延天,是昔日坐拥中州的霸者,虽然如今退位于自己长子,却依旧一手遮天,威风不减当年,城中之人没几人敢正眼相视。
见容若犹犹豫豫,纳兰延天闷哼一声,双眼圆瞪,斥道:“怎么,难道你连孤的话都敢当耳旁风不成?”
“我……”见嘲冈被石瑾锁喉,脸已经憋得青紫,容若焦心不已,是去是留,她心中无比矛盾。
只听石瑾言到:“大小姐,这有何好犹豫不决的。莫非你真舍得放弃荣华富贵,陪着这呆头呆脑的荒野匹夫过衣不蔽体的鬼日子?你可别忘了你的身份!你爹可是昔日威震天下的中州霸主,而且你哥哥目前亦是执掌上下权贵的堂堂京州城城主。若你再执迷不悟,且不说你自己,你让你父亲和兄长何以威立天下?”
石瑾的一番言论令纳兰延天的面色愈加凝重,他望了一眼石瑾掌下的嘲冈,眉头紧锁,怒火膨张。
容若比谁都了然惹恼自己父亲的下场,左思右想,感觉痛不欲生。
“大小姐,你若是继续迟疑下去,末将难保长久之后,会不小心失手将其喉咙掐断,到时候估计大小姐你后悔都莫及了。”石瑾不顾纳兰延天在旁,直接威逼容若就范。
容若双眸露出恳求之色,投向自己的父亲,不想其闭目不语,显然是已经默许了石瑾的举措,这让容若不由得万念俱灰。
她是最了解自己爹爹的,他素来最恨受人胁迫,不管是谁。倘若此时自己妥协,嘲冈还能有一丝生机,假使自己真的以死相逼的话,那么嘲冈必死无疑。
终于容若打算低下自己高贵的头,抿紧粉唇,明眸露光滚动,一泄气,随之双膝落地。
石瑾见状,嘴角不由地亮起一抹不经意的笑意,掌气一懈,将嘲冈顺势甩入房门,口中随之恶语相送道:“废物一坨”。
“石瑾,你……”容若心疼地起身跑向嘲冈,不料被纳兰延天的掌风一吸,硬拽入怀中。
“若儿,你若依旧顽固不化,孤可不会对那小伙心慈手软!”纳兰延天斩钉截铁道。
其怀中的容若哭得就像个泪人似的,她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嘲冈,说不出话来。
“趁孤还没改主意,还不快快上马?”纳兰延天语气生硬,说一不二,容若只好低眉顺从,黯然踩上马镫,爬上鹿灵的鞍背。
待见护送容若的马队行进有一段距离之后,石瑾沉声对纳兰延天轻声问道:“纳兰君上,您看此人,该如何处置?”
纳兰延天瞳孔之中没有丝毫怜悯之色,只见其双目寒光依旧,翻身跃上自己的坐骑赤雪,挥袖道:“此事还需问我?任由你处置便可!”
“遵命!”石瑾躬身作揖道,随之掌下风起云涌。
室内的凌瑶听到屋外的动静,也是焦急万分,怎奈得自己灵脉损伤严重,加上没有高人诊疗,单凭一小瓶玉露,可谓是杯水车薪。虽然她本欲奋力凝气来驱动神元,然爱莫能助。
眼看石瑾催命的掌风逐步逼近,然而嘲冈却依旧昏迷不醒,这一击下去,定然是毫无悬念。
“吼——!”
千钧一发之际,蓦然屋外树头之上,传来一声轰天巨啸,引得人肝胆震颤,直接将石瑾的掌风驱散。
“何方高人,胆敢多管闲事!”石瑾心头一怔,鹰爪起势,眉宇之间杀气腾腾,转向屋外。
但见屋外树头之上,一褐毛猕猴双膀各夹着一具鬼侍的尸体,迎风而立,凶光凌凌,赤目狞视。
“大胆异兽,不仅伤我部下,居然还胆敢在本将军眼皮底下造势,岂有此理!”石瑾火冒三丈,那怒火引得足底四周尘叶飞旋不已。
于普通猿猴不同,那猕猴拥有六耳异相,尖声刺耳。
这正是小猴子食异果所化,怪力通神,迅捷似光。那些只会潜伏阴人的鬼侍,自然都不是其对手,被六耳铲除了大半。
石瑾眼见鬼侍死伤,勃然大怒,吐纳之间,已经蹬步上木,直逼六耳猕猴。
六耳龇牙一笑,将臂下死尸用蛮力朝着石瑾抛出,随后不由得手舞足蹈,发出阵阵怪响。
这等攻击哪能伤得了身经百战的石瑾,但见他飞旋转身,两只手分别抓住那两具尸体的腰带,安然落地。
石瑾目视自己手下悲惨的死状,英眉扬火,怒不可遏,大吼道:“好你个畜生,简直欺人太甚。本将军今日若不降服了你这厮,难解我心头之恨!”
六耳不管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