泸沽湖畔,凉风习习,灌入树林几里,灌入茅屋窗棂。
此时,屋外嘲冈正独自收拾器物,烹饪饭菜。
说来也奇怪,嘲冈能力是所剩无几,可是烹饪方面的功夫倒是不见消褪,一颠勺,香气浓郁。
他正黯然地烧着菜,心中却是无比纳闷,丝毫理不清这一切发生的头绪,只觉得自己被戏耍了一番,而且结果自己还被冤枉成一个坏人,想想都觉得憋屈。
而他也很难明白,为什么自己精心照顾的女子,居然会偏袒一个相识不过几面的容若。
说来也可悲,到目前为止,凌瑶都未曾告诉嘲冈自己的真名,任由嘲冈每日每夜,左一声姑娘,右一声姑娘地叫个不停。
估计也没有几人能够真正猜得懂凌瑶的心思,也许是觉得嘲冈背有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保持些许戒心,对一个曾经威胁族人安危的人,漫长的时间或许也换不来完全的信赖。
三年了,冰都能捂成水,凌瑶却始终保持着自己的一份矜持,与嘲冈相敬如宾。
锅中烟气弥漫,嘲冈木讷地凝视着锅中翻炒的野菜,不由入了神。他觉得自己就像被饭铲倒弄一番,一头雾水,头昏脑涨。
有人原意一辈子糊涂,可对于糊涂不已的嘲冈,他只求能一梦清醒。
他忽地回想其昨日雨夜中进入的那个山洞。他忆起自己刚迈入那个空间之时,一股莫名的感觉从足底蹿入,游走在身子周遭,那种感觉说不出的玄妙。
他的直觉告诉自己,那里隐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或许能够解开自己的一些疑惑。
昨日只顾着早点回到茅屋,没能好好留心那洞中玄机。
不过,他已经暗暗记住了那洞口的位置,打算过个几日,找时间回去再好好瞧瞧。
正当他入神之时,锅中油沫“啪”得一声飞溅而出,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了嘲冈的脖颈的箍环之上,随之颈上的那个箍圈一道冷光回闪,震得嘲冈感觉喉咙都要粉碎。
“到底是谁给我套上的这个鬼东西,总感觉像个枷锁一样。也不知这究竟是消灾还是辟邪,每次摸到都感觉十分别捏。要不是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我绝对会想方设法把你取下来。”嘲冈哼哼道,忍不住起手拂过那粗糙的箍环,觉得自己对这个箍环不再那么反感。
说起这箍环,其实就是勾魂锁链所化,这东西可以将灵源吸入其中,然后将其禁锢在链***其回环。
由于其体积小,灵源汇聚程度高,所以稍一刺激,往往会引发剧烈的波动。
这本是凌瑶用于控制住嘲冈的神元,时至今日,始终都没有将其解开。
此时此刻,后屋之中,凌瑶和容若却彼此闲聊着,完全将门外忙碌的身影置之脑后。
虽然芳龄已满十八,可容若的声音依旧透着一股隐隐的稚气,只见她握着凌瑶的手,言道:“凌瑶姐姐,你不怪我?”
凌瑶微微一笑,道:“呵呵,你的这些把式还伤不得我的性命。”
原来那日的肇事者果然就是容若,只不过没想到凌瑶对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子如此大度,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不不不,我哪有害人性命的心思,只不过那时有些丧失了理智,好在现在看来姐姐并无大碍……”容若沉思了片刻,问道,“姐姐,你跟天辰是……”
天辰?凌瑶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暗暗记了下来,笑着应道:“你多心了,姐姐不会夺人所爱。我不过是个暂居篱下的离客罢了。”
听凌瑶这么一说,容若心里不由泛起些许喜色,不留神,洋溢于外,被凌瑶真真切切地看在了眼里。
她连忙解释道:“哪有,我怎么会喜欢这么一个傻子,总觉得少了一根筋似的。”
凌瑶嫣然一笑,暗暗观察着,默不作声。
“姐姐,问你一件事!”容若突然很认真地坐直了身子,问道。
“但说无妨。”
“天辰他一直都是这样子的吗?”
“什么意思?”
容若也不知道怎么描述,组织了半天,才一字一句地吐出声音,道:“我所认识的天辰,他绝对是个有担当,能力卓群的英雄。可是现在就像个普通人一样,甚至都有些不如。姐姐知道原委吗?”
“这个……”凌瑶也不知所以然,随之语塞,片刻之后,转而言道,“怎么,妹妹不喜欢了么?”
容若闻言,双颊不由绯红一片,言不由衷。
屋外的嘲冈也不晓得为何,不由打了个喷嚏,只见他摸摸鼻子,长吁了口气。
这时门外陡然闪过一个黑影,凑巧被嘲冈瞟见。
他随即丢下手中柴火,面带疑虑,朝门外走去。
到门口之后,他环视了一番,未曾见到有任何踪迹。
“莫非是被油烟熏得看走了眼?”嘲冈狐疑地再环顾一轮,依旧没发现蛛丝马迹。
他不禁朝门外多走了几步,但见树梢蹿动的猿猴,每一只都跟弩箭一般,一掠而过,吱吱叫着,听起来无比欢快。
“小让这家伙,都好几天没影了,也不知道躲哪里去了。虽然有时候会嫌烦,可是这么久不见,还真有些不适应。”嘲冈呵呵一笑,返身步入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