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距泸沽湖天劫,算来已有三载有余,而今的湖面风平浪静,且湖水清冽澄澈,丝毫看不出此地曾发生了何等惊心动魄的劫难。
湖畔林荫葳蕤,只听得呦呦一声鹿鸣,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子身着修身羽袍,驾着一匹银角兰溪鹿灵,穿梭在丛林之中。
只是其身后还跟着一拨人马,但他们皆远远地尾随,也不知为何,他们都不敢靠得太近。
那人马估摸着有百号之多,若非是千金大小姐,何人出行能有如此阵仗。说不定这女子是什么王爵名门之后,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否则怎会有如此大批马队护行。
只是这女子似乎并不乐意被一群男人强势尾随,心中咒骂了不知多少回:“一群跟屁虫,真是的,本小姐不过出来踏青散个心,偏偏有着这么一大堆不识趣的狗奴才,甩也甩不掉。”
女子丰姿绰约,看起来芳龄十八有余,其头顶遮阳斗笠,垂下重纱,虽说无法辨清真容,可单从其完美的身段,以及娇嫩的香唇,便足以令人不由遐想其倾城美貌。
只见她陡然回望了一眼身后的护卫,啐了一口,勒马回头。
众人见状大惊失色,慌乱之中,相继拉紧缰绳,引得林中一阵马嘶乱鸣。
女子丰唇紧抿,嘴角一翘,一副刁蛮任性的姿色显露无疑。只听她毫不客气地用玉指指着眼前这些护卫,斥责道:“岂有此理,从京洲城出来,我一刻清静的间隙都没有。你们这些狗奴才还不快给我滚,扰了本小姐的雅兴,看我回去不要了你们的狗命!”
面对如此尖声厉喝,这些看似豹头环眼,虎背熊腰的七尺大汉,愣是没有一个人敢吱声,个个微微俯着脑袋,谁也不敢正视这位大小姐。
虽然经历了一阵劈头盖脸的臭骂,可是叱骂过后,女子只要稍一屈鞭,身后还是会有动静紧随。
“我看谁还敢动,本小姐让他暴尸当场!”女子回首怒视,嚷道。
“大小姐,您就别难为小的们,将军千叮咛万嘱咐,要保你周全。军令如山,这途中万一您有个什么闪失,兄弟们恐怕是性命不保啊。”
“是啊是啊,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大小姐息怒。”
侍卫们一脸为难,苦苦哀求。
可白衣女子并未为此动容,只见她撅着嘴,心底不由冷哼道:哼,我巴不得让爹爹把你们这些狗奴才砍了剁了才好,从早到晚,一点清静的机会都没有,整天就像被监视一般,简直了。
“容若小姐,将卫们又惹你生气了?”
空气中忽地传来一阵雄厚的嗓音,回荡在林间。
原来这名女子便是三年前,被嘲冈从强人手中救出的那位少女。没想到时隔数载,已经出落得如此美艳动人,清秀绝俗,可谓是女大十八变呐。
“石瑾,你来得正好,好好管教管教你的这些下属,一整天围着本小姐,本小姐都快喘不过气了。”
只见人群之中,一个中年男子骑着苍黄白芒,嘴角噙着一抹放诞不拘的笑容,悠然而来。只见其身着黑衣皮袍,五官立体,且面容棱角分明,目光无比深邃锐利,天生一副威震八方的将才帅气。可谁能想到,如此风范,其年纪不过三十,可谓是年轻有为。
石瑾是京洲城妇孺皆知的大人物,他是护城四将之一,又是南城奉爵,可谓是功高至伟。这次亲自护送,想必这女子的身份绝非等闲。
任凭石瑾功绩赫赫,权重望崇,可容若的语气丝毫没有一丝服软。
石瑾闻言,没好笑道:“大小姐,诸将都是忠心耿耿,心中牵挂大小姐你的安危,才会如此心焦。这荒山野岭,且不说会不会有马贼匪徒,即便是遇到什么猛禽野兽,伤到到大小姐的金枝玉体,末将可担当不起。”
“哼,就凭你们,还保护我?想当年,若不是你们这批废材,我和我娘亲就不会落入歹人手中,娘亲也不会因此离我而去!”想到这,容若咬紧牙关,暗暗恨道,“我才不会指望你们这些狗腿子,平日里只会恃强凌弱,我看,没一个是好东西。”
容若吼道:“你们究竟是要自己滚,还是要本小姐亲自动手?”
“大小姐勿怒,别忘了你出城前的约法三章。若大小姐一意孤行,末将只能委屈大小姐,送你回城。”石瑾冷言回应,驱马上前。
“不错,我出城前是跟爹爹约定过,但是你们这算哪门子的护卫?你们是不是恨不得本小姐做什么事,都一同围观?”容若心中怒火焚燃,直冲云霄,侍卫们听得心惊胆战。
“大小姐,若你继续如此刁蛮任性,休怪末将无礼了!”石瑾语气强硬,若非地位崇高,他估计也难以镇得住这野蛮丫头。
容若暗想:你们如今不让我称心,那我也不会让你们如意,到时候看你们怎么跟我爹爹交代。
只见容若瞳孔中异芒显现,蓦然挥鞭。
“驾!”
一声清脆的驱唤,鹿灵撒腿狂奔。
鹿灵的速度在商土是远近闻名,其中兰溪鹿灵更是佼佼者。哪怕是精骑良驹,也只能望其项背。大批部队,除了石瑾的白芒,其他人根本无力追赶。
“这小丫头,平日里被宠惯了,简直是妄自尊大,目中无人。岂有此理,想我这支精锐,好歹也是堂堂京洲城的铁骑狼军,如今居然被一个小姑娘当猴子一般戏耍。”石瑾心中怨骂,不由地双腿夹紧白芒腹部,一挥长鞭,加快了速度。
这两匹灵兽的速度不相伯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