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穆淩回到定远公府的马车上时,韩穆清已经早早等在那里。他有些焦虑的在马车附近不停打转,一看到韩穆淩回来就立刻迎了上去。韩穆淩不理他,自顾自地上了马车。
“穆淩!”韩穆清跟在韩穆淩的身后上了马车,一上车就眼巴巴地盯着自己的妹妹看。
韩穆淩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烦躁,口气很恶劣地说道:“看什么!明秀好些了!热度退了一些。”
“热度退了就好……”韩穆清露出一丝笑容,又紧接着追问:“人清醒了?吃了些什么?有没有好生吃药?”
“秀儿也是个不省心的!”韩穆淩将一个荷包丢给韩穆清:“热度还没完全退下去就开始做针线,也不怕伤神。”
韩穆清拿起那个荷包一看,发现是一个还未做好的荷包,湖绿色的锦缎制成,上面绣着一对儿小小的栀子花,接线处未收口,还带着长长的一段丝线。韩穆清像是得到什么珍惜宝物一般,默默将这个荷包仔细揣进怀里。
韩穆淩看见自家哥哥这副样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没说出口,只是将头扭向一边叹了口气。
半天之后,韩穆清才又开口,他似乎有些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意思,结结巴巴地说道:“穆淩,你说了吗……明秀……”
韩穆淩毕竟还是了解自己的亲哥,她没等韩穆清说完,就轻轻点头答道:“我知道。你让我说的我都说了。”
“嗯!”韩穆清又是半天不吭声,他似乎有些不敢问钱浅的反应一般,犹豫了好久才开口问道:“明秀怎么说?”
“她说算不得流言,”韩穆淩叹了口气,看了一眼韩穆清的神情,又继续说道:“她说你喜欢沘阳郡主是事实,用不了几日全京城都知道了,估计你们会很快订亲。”
“她……”韩穆清艰难地开口,语气涩然:“她说是事实……”
韩穆淩点头,声音低了下去:“她说公主府那日她就看到,你的眼神粘在沘阳郡主身上。她说这样也好,她不难过……”
“她还是伤心了……”韩穆清痛苦地闭上眼,语气里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都是我的错……”
躺在床上的钱浅完全不知道韩穆淩把她俩之间的对话曲解成什么样了,也不知道韩穆清到底都脑补了些什么。她正在一刻不停地琢磨,许灵瑶这么关注他们老王家,到底是几个意思。
到底该如何规避可能出现的风险呢?钱浅烦得直揪头发……突然,她想起韩穆淩的一句话……韩穆淩说了,这事儿她得回家跟定远公夫妇说道说道……
对啊!钱浅眼睛一亮。许灵瑶关注的不止是她,还有她哥王明玉!这不是她一个人的事,她也得找家长告状!!
正巧这时,小雀端着燕窝粥进来了,钱浅见状立刻激动地爬起来:“小雀小雀,快去趟外书房,跟祖父说一声,我有事想要见他。”
“小姐!”小雀放下燕窝粥,一脸不赞同地看着钱浅:“您还病着呢!能不能安静躺着啊!让我少操些心吧!刚刚淩小姐还数落过您,她刚走,您又不安生。”
“我真有事!”钱浅一手按着包头的绷带,着急着立刻想下床:“快去快去,问问祖父什么时候方便召见,大不了我穿厚一点。没事没事,我都快好了。”
“小姐!”小雀一把将钱浅按回床上:“我现在就打发小荷去传话,您不许动!急着什么!先吃粥,等下还得再吃一遍药。吃完药之前,哪里都不能去!”说罢小雀将燕窝粥塞到钱浅手里,转身出去找人传话了。
王尚书刚刚下班回家,兵部最近事多,他和王侍郎忙得有些晚,父子两人乘着小轿一前一后地回到家,刚刚在角门处下轿,就有个小丫鬟迎了上来,看起来是在这里等了许久的样子。
“老爷!大爷!”小丫鬟给王尚书和王侍郎分别行了礼。
王侍郎一瞧,这个拦路的小丫鬟不是女儿院子里的丫鬟嘛!女儿现在正病着,他担心出什么事,急忙赶上来问:“小荷,你怎么在这里?是不是秀儿的病又不好了?”
小荷摇摇头,如实传达钱浅的指示:“秀小姐今天好些了。今日公府大小姐过来瞧了小姐,两人说了会儿话。公府大小姐走后,秀小姐就打发我过来等老爷,说有事要见老爷,问老爷什么时候方便。”
王尚书和儿子对视一眼,均觉得有些纳罕。家里的长孙女一向安安静静不怎么生事,突然要求见他,而且还是在定远公府的大小姐拜访之后,难道真的有什么要紧的事?
“爹,秀儿许是真有什么事呢!”王侍郎看了一眼自家面色严肃的老爹说道:“要不将她叫来问问吧?”
王尚书沉吟片刻,最终应道:“秀儿病着,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看,这孩子素日是个省心的,应该不会平白无故要求见我。”说完后,老头就带着儿子跟着小荷一起去了钱浅的院子,连官服都没换下来。
钱浅正坐在床上伸长了脖子盼着小荷回来,没想到居然等来了自家爷爷和老爹。她赶忙爬起来想要下床行礼,这年头规矩严,长辈来了她还在床上躺着,是很失礼的。
“别动了!”王侍郎连忙过去按住自家闺女:“你病了,我和你祖父来看看你,怎么样,好些没?”
“好多了好多了!”钱浅连忙点头,她冲着自家祖父道歉:“原谅孙女失礼了,本想到书房去一趟,不想还劳动祖父和父亲亲自来看我。”
“无妨!”王老头仔细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