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城胡逆起风波,男儿报国泣当歌。
山川奔行吹号角,苦战连溃败绩多。
挥剑斩贼狼虎阵,先死后生逃山坡。
冰雪寒风整盔甲,重展旌旗荡敌窝。”
方岚逃到一座山岗之上,感慨甚多,吟起了诗句。虽然大败,其志不绥,仍然希望卷土重来,想在叛军的后方举起义旗。
回想从东门跑出洛阳的时候,惊心动魄。看到那匹白马出了城门,十分慌乱。知道那马跑得快,生怕它追了上来,伏在马背上没命的催马前奔。现在远远的离开洛阳之后,再回过头来看看,没有发现追兵。放眼望去,白雪覆盖的原野上没有一个人影。虽然矢志不渝,但叛军的凶猛在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方岚放慢速度,枣红马在大道上慢走。后面没有追兵,前面也没有碰军队,甚至看不到人。寒风凛冽,他静下心来,寻找水源,到处都是冰雪,白皑皑的一片,找水还真不容易。看到身上的血迹,自言自语的说道:“幸亏没有碰上人,要是遇上了行人,我这一身的血迹,一定会吓坏他们。”
那边有一条小溪,方岚纵马来到溪边,两边都是厚厚的冰块,中间有一线流水,十分清彻。他下得马来,洗干净身上的血污和绿色军服的血迹。
太阳还在天顶上,他将洗过的军服放在树上晒,自己躺在草地上休息。那马跑了两个多时辰,累了也饿了,跑到一片麦地上,吃起了露在冰雪面上的麦苗。
太阳西坠,冬天日短,他要找处休息的地方过夜。方岚站起来收起军服,幸好早晨出战的时候,他将随身的包裹背在身上。打开包裹,从里面拿出那件天兰色丝织长衫,套在身上,然后将还不十分干的军服和盔甲塞了进去。
收藏好军服,打了一个口哨,正在啃麦苗的枣红马,昂起头来,狂奔到他的身前。方岚飞身骑上马,亡命地向东北方狂奔,一口气跑了上百里路。
天已经快黑了,跨下的枣红马也跑不动了,不停的打着响鼻。方岚四处张望,不见半个人影,便放下心来,缓慢行走。
前面是一个大村庄,一大片房屋,足有几百户人家。驰进村子,他跳下马背,牵着马,在村中行走。村庄很大,各式各样的房屋都有。见到一幢高大豪华的院落,走到门前,大门紧闭,敲门叫喊,无人应对。
只好走开,但见家家户户都关着门,他连敲了几家的大门,都毫无反应。他并不感到奇怪,因为叛军才过去没几天,老百姓为躲避叛军的洗劫,都逃难去了,那里还有人呆在家里。
他牵马慢行,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么大的一个村子,几百户人家,不会一个人都不留,总会有一些胆大的人留下来。这世上各种各样的人都有,胆大妄为的人也不少。”
果然不出所料,村东头有一户人家,大门开着。方岚牵着马,走进院门。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坐在院子里,静静的望着门外,像是在等待什么人似的。
方岚牵马进来,老人坐在那里不冷不热的说道:“这位小哥,可是走错了门,我家是普通老百姓,不是大户人家。你们这些花花公子游玩也不看看地方。这里兵荒马乱,外面在打大仗,你们就不怕玩掉了性命。”
方岚衣着鲜靓,说他花花公子,并不过分。可方岚不这样认为,他可是从小就吃苦的苦孩子,与花花公子沾不上边。听到这话,很不好意思,脸上立刻出现了窘态。
老人又觉着有些不大对劲,通常游山玩水的人,都是成群结队。便斜眼看着方岚,慢吞吞的站起来,嘴里嘣出一句话:“怎么只你一个人?同伴都丢了吗?太阳已经下山了,是不是想在这里过夜?”
听话音方岚知道老人将他当成了游山玩水的人了,便顺着他的话说道:“走散了,就我一个人,现在想静一静,然后再去寻找同伴,能在您的府上住些日子吗?我会付您钱的。”他不愿说实话,但也不是谎言,他的确是与一起打仗的胡大来等人失散了,也正要找一处安静的地方,研究两种仙气的融合。
老人说道:“你不是本地人,还玩得挺远的,听口音你是江南人吧,你们这些有钱人家里的阔少爷,就是舍得花钱。我家不是客栈,你也用不着交房饭钱。只是我们家里穷,没有好的家具被褥,不合你的口味。如果不嫌弃的话,住一晚上也不打紧。”
老人没有拒绝,他上前将方岚的马牵进马厩。回头说道:“我姓郑,你一定饿了吧,我先去为你弄些吃的。”
方岚这才感觉到有些失礼,赶忙说道:“郑大爷好,我姓方名岚,从洛阳来,与同伙失散。打扰您老人家了。”
郑老头嫣然一笑,一边忙活,一边说道:“你们这些官宦之家的子弟,养尊处优惯了,我这简陋的农家,你能住得惯吗?”
方岚笑着说道:“郑大爷弄错了,我不是官宦之家的子弟,我也是乡下人,小时候还吃了很多苦。你家条件很好,比我小时候的家好多了。”
郑老头用不信任的眼神看着方岚,心里想:官宦之家就喜欢骗人,看你这身行头,还有这枣红马,普通老百姓能用得起吗?嘴上却说:“能住得惯,就好,到时候你吃不好,睡不香,可不能说我没跟你说清楚。”他进了厨房,立即忙活起来。
方岚站在院子里仔细观察这座院落,院子不是太大,五间正房,和两间厢房,都是土坯瓦房。可以看出他家比较富裕,旁边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