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赤国内城,一处偏僻街道中。
天色已经接近傍晚,寡妇张挂花正在仔细拾掇着自己的小吃店,并且在插上店门木板的同时刻意留了个小门。
虽然小吃店已经打烊,但是她依旧无法闲暇下来,甚至没有机会坐下来歇口气。
小伢儿很快就要自私塾放学归来,要准备他晚上的吃食,只有吃饱喝足,才有精神气力继续用功读书。
除此之外,家里后院还有一群待喂的鸡鸭,正等待着她搅拌好饲料,一如既往的去喂养它们!
张挂花今年不过三十来岁,可以说还有些徐娘半老的姿色,自从她丈夫三年前因病死去之后,她就已经逐渐习惯了这种日子。
时光在傍晚的霞光和炊烟中一天天飞逝,身上穿着未漂染的白线织就的家常土布,留给她的只有手上坚硬的老茧,和粗笨的腰身。
这一切似乎无时无刻的在提醒着她,自己已是年华老去,可是没有半分闲情徒生许多伤感,权利、富贵、感情这些都早同自己无关!
她定了定神,长长叹息一口气,对于自己的命运也生不出多少埋怨,把当下过好,才是她所唯一能够把握的。
正当她手内端了饲料,向着后院的鸡棚处前进之时,忽然听到那里传来一阵杂乱鸣啼之声!
这声音她自然不会陌生,可不就是自己视若宝贝的那群鸡么?难道有黄鼠狼或者长蛇出现?抑或是小偷?
想到这里,她不禁背后寒毛直竖而起,经历这些年的辛苦磨难,真得是黄鼠狼或者长蛇,她反是毫不畏惧,但若是小偷进了家门,那可完全不能相提并论了!
丈夫早死,家里没有成年的男子,自己虽然历经风霜却毕竟始终都是一介女流,假若真是小偷而对方又恼羞成怒之下,那又该如何是好?
她虽然心内一阵惊惧,可却始终放不下成日下蛋的那一群芦花鸡,当下稳定了下心神,直接从门口拽下插门的门栓,蹑手蹑脚的向后院摸索而去!
只是当她走到鸡棚附近,正待定睛观看之时,却是立时瞠目结舌,直接僵化在当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原来就在她视线不远处,靠近鸡棚大约四五米的地方,不知何时竟是堆砌出一剖新土,极为突兀的散落地面之上。
更令人感到可怖的是,在那新土堆的最中央处,似乎还正有不少新土正迭冒而出,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努力的要探头而出!
饶是张挂花平素胆子再大,此时此刻,也是感到头皮发麻,脊背生凉,这地下正要钻出的到底是什么玩意?
可光天化日之下,总归不可能是鬼魂之类吧!管它是什么,只要想偷我家鸡儿,那就是绝对不允许的事情!
到了这时,她再也顾不了许多,直接口内大喝出声,直接双手将手内木栓直接纂握紧实,向着那即将破土而土的东西奋力砸落下去!
“砰!”
一声脆响之后,那木栓直接应声而断,与此同时一声怪叫也是登时响起,自那洞口下爬出一名敦实的黑衣汉子,正双手抱住脑袋,口内惨叫不止!
“我去,这是哪儿啊,怎么刚一冒头出来,就本人敲了闷棍呢?”
兜坦哭丧着脸,心内使劲后悔为什么要第一个钻出来,他眼角余光瞥望间,却是赫然发现了呆若木鸡的张挂花!
“大嫂你好,多有冒昧,请容许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兜坦,乃是……”兜坦强忍住头痛,赶忙堆起一脸谄媚笑容道。
果然是小偷造访啊,居然还是挖地洞进来的,现在这年头,偷个鸡都这么麻烦了么!
“好你个偷鸡贼啊,年纪轻轻有手有脚不学好,居然学人家偷鸡!”
张桂花几乎瞬时就清醒过来,她反应也快,直接在身旁靠落的墙壁上抓起一柄铁锨,口内暴喝连声,又再度向着兜坦挥舞过来!
“这位大嫂,啊不,大姐,咱们能不能讲点道理啊,起码也要心平气和一些啊!”兜坦眼见对方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当头再度砸落,他猝不及防之下,已经难以避开,当即下意识体内命力气息自行发动,自背后陡然伸展出两条巨大爪子,将那铁锨直接死死抓住!
张挂花本是气势汹汹,眼见面前这名壮实汉子竟是自背后伸出两条巨爪,当即惊呼一声,直接双眼翻白,吓得昏死过去!
“吓昏了?”
兜坦有些哭笑不得的靠近前去,将手指放在张挂花的鼻翼下方,口内呢喃自语道:“这就昏过去了啊,胆子未免也太小了点吧,不过是两条爪子而已,若是我将一票兄弟们都叫出来,那你岂非直接要吓死过去!”
他正说话间,自身后的土堆内已经开始陆续爬出不少新面孔来,正是穿山甲、犰以及土豚等挖掘灵兽。
他们不似兜坦这般化形完全,多半还保留着极为明显的兽形特征,若是那农妇张桂花此时见到这些长相形态可怕的兽族,必定还要再次吓昏过去!
等到他们悉数走出地洞之后,才自其中悠然走出一名面色俊朗的青年,正是灵兽前锋大军主将,朱砂!
“终于是挖通了呢!”朱砂一经出现,那精神感知也是即刻发出,在他的脸上浮现一丝赞许笑容道:“兜坦,干得不错!这次升级副将有望了!”
兜坦脸上有些不好意思道:“多谢主将大人,这只是咱们份内之事,何况选定此处破土而出,也是籍借着大人的精神感知之力,又怎么敢受到这么丰厚的嘉奖!”
“奖罚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