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的哪里话,您将剑拱手相让兰馨还未与您道谢,又何来见谅一说?”
楚宁没再说什么,但也没了挑选兵器的兴致,满脑子都是欢儿的话,小姐今年会为承公子准备些什么呢?
承公子,试问南楚帝京还有几位承公子?而且听这话音的意思,这位绝色女子是每年都送?那他会收吗?许是会的吧,这女子虽看来纤若,却隐隐透着一丝傲气,若对方不接受,她又岂会年年不间断地送?
说不清心理是个什么滋味,以前总觉得两人之间的感情一直都是自己处在被动位置。即便是顾纤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挑衅于她她也没当回事,但这一刻由衷地感到了不舒服。
想要就这样潇洒肆意地走出去,将一切不安、猜忌与抑郁抛之脑后,腿却如同灌了铅般怎么也挪不动步子。将紫银鞭捡起紧紧地攥入掌中,仿若不知疼痛。
而那边许兰馨已经转向欢儿,一双柔美的秋水剪眸蒙上了一丝迷蒙雾气,看着剑中自己的模糊影像怔怔出神,喃喃道,“就是怕他今年不会来了呢。”
“怎么会?承公子虽对京中各大王公贵族的千金小姐不假辞色,可却是从未拂了小姐的面子,况且据以往看来,承公子庙会得小姐相邀何时爽过约?”
欢儿说出这句话的语气也是颇为自豪的,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说来也是,想承公子是何等风华人物,对盛传的帝京第一美女兼才女顾纤若都不屑一顾,唯独对小姐另眼相待。而小姐的心思作婢女的即便是再眼拙也能揣摩出七八分。这般郎有情来妾有意,自然是由衷的为小姐高兴。
听了欢儿的话,许兰馨似是想到了一些昔日场景,有些娇羞地微抚黛眉,苍白的面色上染了一丝红润,落入众人眼中,像是珠玉去了蒙尘,更是美丽不可方物。
又想到什么,墨睫低垂,顾影自怜道,“如今我这副缠绵病榻的身子,整日需要药养着,又怎好去牵累他?”
欢儿听了这话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平日里光是端着药给小姐送去她都嫌苦,何况是把药当饭吃的小姐。
但随即瞳仁绽放一抹亮色,“世子不是来信说他在外游历时觅得了一个巫医,专治疑难杂症吗?这次世子也说将他带了来,或许就能解了小姐的病症呢!”
许颇为好转,眸中也燃起一抹希冀之色,“但愿吧。”
又想到了那日宴会上的传言,神色微敛,“怕只怕他心中若有了别人,到时即便是我药到病除,又该何去何从?”
上次皇上寿宴,许兰馨作为永安王府的嫡女本在应邀之列,却因旧疾发作给推了,错过了寿宴上发生的事。但宴会上承公子与公主的互动却是被随侍的丫鬟传到了其耳朵里,是以这段时间许兰馨整日如霜打的娇花,郁郁寡欢,只是执着一把折扇坐在窗前出神。
昔日小姐虽也是气色不佳,但眉眼间从无忧色。欢儿自是知道症结所在,当下气不过地道:“那个公主刁蛮任性,不学无术,哪能跟小姐您比?承公子要是真地看上了她,那才是灰尘蒙了眼。”
“欢儿!我何时教过你这些?这样的话你也敢说!你再这样出言无忌即便是我也保不住你!”许兰馨疾声厉色地呵斥,眉宇间布上一层青黑之气,显然是怒极。
欢儿自知理亏,心虚地低头噤声。小姐的一番呵斥让她如梦初醒,皇家人妄议且不能,她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诋毁。若有官差在此,怕不只是自己的这条小命,连同小姐也会受到牵连。
站在楚宁一旁的采樱早已经按耐不住自己的脾气了,撸起袖子就要找欢儿去理论。在她眼中自家公主是最好的,自从公主变了性子以后她就这么觉得。怎么容得这些人贬低?
然而刚走一步却被楚宁伸手拦住,楚宁对她摇了摇头,低下头看了看两人的衣服,意思是你我现在还是男人,切勿为逞一时之快而暴露了身份。
况且这位小姐看起来是个人物,错皆出在一个护主的小丫头口中,即便是打杀了她也无济于事。
采樱不甘就这样忍气吞声,但耐不住楚宁的压迫,气得一跺脚,转身面壁去了。
楚宁看着莫名好笑,胸中因那主仆二人的对话而生起的郁结稍稍消散了些。上天待她不薄,在起初对这个时代惶惶而不知所措的时候赐了这么一个可人儿来陪伴她。
而那边的主仆二人经过了方才的不愉快后也不欲久留,许兰馨向掌柜的问明价钱后递交了多一倍的银子,眉眼含笑道,“老板一看就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这把剑兰馨看着甚好,今日我和欢儿就谢过老板热情招待了。”
楚宁闻言笑着抚了抚下巴,倒还真有一颗七巧玲珑心,不是一个纯粹的花瓶。
自许兰馨入店起这铺子掌柜似乎就再没出声,何来的热情招待?更兼谢过掌柜的时侯不仅提了自己还带着欢儿,加之先给对方带个高帽,夸赞对方同情达理,又多付了一倍的银钱。言语的暗示、钱财的收买都在提醒对方今日之事不得外扬。
但是,楚宁微微撇了撇嘴,为什么不给她来点封口费?楚宁表示这待遇不公平啊不公平。
要是让采樱知道楚宁此刻的心理,估计她要做的就不是面壁而是撞墙了。这位公主,您没感觉道您的情感危机来了吗?
虽然她没有亲眼目睹承公子和自家公主亲热的场景,但从承公子近日来对公主的关心并下榻宁馨宫来看,她直觉认为二人已经在一起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