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将文氏带在身边教了这么久,却没收到任何的成效,却是叫文氏将她那股子小家子气暴露无遗,她又哪里能不动怒?
这次动怒,可就不像上次那般容易让文氏躲过去了。
“你大伯母昨儿晚膳后就直接让人去了甘福院将浩哥儿抱到了熙风院,还发了话,以后你大嫂也不用再跟着她学习如何理事了,只叫她安安静静呆在甘福院里也便是了。”姜氏道。
后宅妇人,平时闲来无事,还真的就是安安静静地呆在院子里的。
但文氏却不一样。
文氏如今是武定侯府的世子夫人,将来是要做侯夫人成为一府主母的,这样的人又如何可能天天闲着?
就比如前面这几个月,文氏就天天由孙氏教了,如何处理侯府里的大小事务,如何应对各府之间的人情往来等等。
对这后宅妇人来说,忙可绝对要比闲好。
文氏纵然这段时间以来在心里叫苦,但她也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的。
也所以,得了这个消息之后,文氏只觉得似乎天都塌下来了。
当然,最让文氏不能接受的,却是孙氏将浩哥儿抱去了熙风院的事。
文氏嫁进来几年,也就只得了浩哥儿这一个儿子,平时那是当作眼珠子来看待的,前面这几个月更是因为孙氏曾经透露过的那么点意思,就再没将浩哥儿抱到荣寿堂来,可见是有多重视浩哥儿。
如今孙氏直接让人将浩哥儿抱走,这可不是要了文氏的命?
事实上,文氏昨天之所以会故意为难徐玉蕊,以及挑拨徐玉初和徐玉见姐妹之间的关系,也与她嫉妒徐玉初有关。
文氏嫁进武定侯府几年,虽然进门没多久就一举得男,在侯府里站稳了脚跟,但这可并不是说她就不想再要孩子了。
膝下只有一子,到底还是单薄了些,文氏当然也想再得个儿子,就算是再生个女儿也好。
只不过,自打生了浩哥儿之后,文氏期待了这两年,肚子却一直都不见动静。
在这样的情况下,同样是几年没有子嗣的徐玉初,不仅有了身孕,而且还怀的是双胎,文氏又本就不是个大气的,会嫉妒徐玉初也就不难理解了。
她却没想到,她只不过是因为嫉妒而没忍住多说了几句,孙氏这次就毫不给她留脸面。
文氏后来在熙风院里哭求了许久,却始终没让孙氏松口。
这才有了后来徐玉见遇到她仪容不整的从熙风院回来的事。
徐玉见听完姜氏的话,倒也没什么感慨。
文氏若一直是这样的性子,她做个什么都不管的世子夫人、侯夫人倒也不错,总好过她出门在外被人轻易的下套算计好。
姜氏其实也是这样想的。
只不过……
文氏显然是不甘心的。
所以,徐玉见和姜氏正说着话,方嬷嬷就进了屋,在姜氏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话说完,方嬷嬷朝着徐玉见笑了笑,又退了下去。
徐玉见看着姜氏听了方嬷嬷的话之后就有些若有所思,便有些好奇地问道:“母亲,方嬷嬷与您说什么了?”
姜氏这才回过神来。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她看着徐玉见,“就是……你大嫂娘家来人了。”
来的是文氏的母亲金氏。
想来,为的也就是昨天发生的事了。
金氏此行的结果,徐玉见在午膳后就知道了。
武定侯府上下加起来也有一百多人,这些并不如何隐秘的消息,传得快些也不奇怪。
孙氏最后还是将浩哥儿送回了甘福院,也收回了昨天让文氏从此老老实实呆在甘福院的话,同意她仍跟着理事。
这些自然是金氏的功劳了。
只不过……
金氏虽然让孙氏改变了主意,但孙氏将这件事抹过去,可也不是没有条件的。
这条件嘛……
徐玉见看着坐在碧水阁的花厅里,一改从前看到她就横眉冷对,反而极为诚挚的与她道歉的文氏,只觉得这世间事果然有些奇妙。
她用过午膳之后就午睡了大半个时辰的样子,醒了之后还没起身呢,就听锦年说文氏早早的就到了碧水阁,已经在花厅里等了半个时辰,就是茶水也换了几杯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锦年既不解,又觉得有些解气。
徐玉见由锦年和锦华服侍着起身,一边穿衣裳一边问,“既然大嫂早就来了,你们怎的不叫醒我?”
锦华忙道:“回姑娘的话,是大少夫人再三吩咐了,一定不能打扰了姑娘您午休,还说她总归也是闲来无事,等一会儿也不碍事。”
所以,锦年和锦华也真的就依着文氏了。
徐玉见忍不住笑出来。
“既然这样,”她冲着锦年和锦华眨了眨眼睛,“反正大嫂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了,想必再多等一会儿,她也定不会生气的。”
主仆三人便都抿唇一笑,眼里带着愉悦。
话虽如此,但锦年和锦华在服侍徐玉见梳洗时也没有刻意放慢了手脚,只不过,因为徐玉见今儿下午要梳的发式有些繁琐,倒是比平时要多花了一些时间。
等到一切都收拾妥当了,徐玉见才领着锦年和锦华去了花厅。
看着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了文氏,徐玉见一脸的歉意,“大嫂,你来了怎的也不让丫头们将我唤醒,怎么好叫大嫂等了我这么久。”
文氏闻言微微笑了笑。
她这一笑,徐玉见立即就看出不同来。
因为对徐玉见那莫名其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