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行事,不拘一格,擅长从不易察觉的角度反举,倒推战场变化。自始至终,郭嘉只有一个想法,就是疲兵。
吕布居于高台之上,看得是战场大势。而各部将领,看得则是敌我兵力伤亡对比。
唯有他郭嘉,看到的是骑兵的命脉——战马。今时不同往日,吕布军中的蹄铁、马镫,早就不是独有的了。
得益于蹄铁,曹操组建了一支重骑兵,也是得益于蹄铁。太史慈连破公孙瓒白马义从。
自从曹操盯上了吕布,郭嘉便在研究这吕布历来战役。马镫、蹄铁便是他发现并主张,配于曹操军中。
双方皆有马镫、蹄铁。并州兵兵威锐减,早就不是当年以一当十,劳其战马,而后破之的并州兵了。
陷阵营被隔开,他的实际战略意义,远比杀他七百多精兵要大得多。陷阵营乃是吕布军中的主心骨,主心骨断,将士们士气大跌,而曹军士气大盛。
吕布皱眉眼见陷阵营被围,围得是莫名其妙,五色军合在一出,这鲜卑铁骑怎么那么容易被曹军冲入?
奶奶个孙子的!战马疲了!吕布终于发现了,而严婧显然也考虑到这个问题了,扶着吕布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下来。
郭嘉也知,此举瞒不了吕布多久。此一役,到这里,也就如此了。郭嘉下了一个自以为人生之中,最后一个军令。
但凭此役,报答曹公知遇之恩吧!于是,郭嘉开口下令。令旗兵得令,愣了一下,而后想到军令如山,挥动令旗。
那五个手持五色军旗的将士,一看则也是愣了一下,而后五色军旗挥舞左右摇摆。
“好你个郭嘉!”五色军旗晃动,根本没有这个旗语。五色军见状,处于懵的状态,各部将领调度全凭五色军旗,军令远不及太史慈所部通达。
赵云、张郃、臧霸见如此,索性帅军驰援典韦,势要把陷阵营抢出来。扶罗韩则见败势以现,军令又不懂,索性帅军败退。
扶罗韩这一退,五色军中出现一道口子。太史慈所部立即冲破阵线。
郭嘉望着五色军阵大乱,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再需半盏茶的时间,此役吕布完败。而太史慈长驱直入,中军鲜卑兵马士气大失之下,漯阴守将必出兵合围。届时能杀他吕奉先,也说不定。
想着,郭嘉脸上漏出了视死如归的表情,此高台高三丈有余,半盏茶的时间,方才有人能够爬上来。
如此一来,军令依旧。吕布他居于白旗之下,只能动一军,解不了此势。而后郭嘉回头望向吕布,笑道:“你……“
郭嘉只说出一个字,脸上的笑容便僵住了。因为严婧飘然而至,手中赤霄剑,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绑了!”严婧冷冷一句,令旗兵立即将郭嘉绑了。
郭嘉此时口中仍在喃喃说道:“不可能!不可能!两台相距两丈有余,怎么可能一跃便至?”
鬼才郭嘉终究还是少了一算,而后严婧伸出五指,高举向天空。五色令旗兵得令,立即五色令旗向前。
扶罗韩败退之时,见令旗重新向前。犹豫了一下,立即帅军折返,而赵云、典韦、张郃、臧霸业已汇合,眼见五色军旗向前,四人合力在军阵之中杀出一条通路,将五色军重新连接成军阵。
霎时间,二军又呈分庭抗礼之势。而太史慈望着这转瞬即逝的战机,看着身陷重围仍有万夫不当之勇的赵云四将,慨叹道:“纵我有五色军旗,或有此四将,焉不能胜!”
此时,五色军死伤过半,太史慈兵马一万有四。如今已将五色军围住,太史慈此时仍有胜算。
“若洛!”严婧在高台之上高呼。
若洛居于高台之下观战,闻言望向严婧。但见严婧一个微笑,若洛翻身上马,对着剩余三万鲜卑大军下令道:“随我出击!”
三万鲜卑大军呼啸而出,尘土飞扬,喊杀声震天。
花木瑰帅女兵并未跟随若洛,而是轻骑而出。三千余鲜卑女兵,英姿飒装,不一会便与若洛拉开了距离。
太史慈见状,大呼不好,不禁加快了攻击的力度。赵云四将各战一方,支撑着军阵不散。
陷阵营将士此时业已减员,战马不济之下,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子?
“援军来了!挺住!“典韦一声暴吼,手戟打掉了一个欲放冷箭的曹军,能在这乱军之中放冷箭的人,都是神箭手。
“陷阵营!下马!”赵云一声令下,陷阵营集体下马!
“起火!”陷阵营燃着马尾,七百余火马四散而出,冲入太史慈军阵之中。
这是同归于尽的打法,火马入敌骑兵阵中,可以延缓敌骑步伐,更能惊敌战马无数,但是深陷重围之中,没有战马,待敌稳住阵脚,就是个死。
所以赵云只是命令了陷阵营,没有命令他人。陷阵营战马还有带猛火油,所到之处,人仰马翻。
太史慈无奈之下,唯有急命骑兵散开。这就是名将与普通将领不同之处,火马之阵,吕布屡试不爽,但唯有太史慈迅速的稳住了阵脚。
“开阳兵!”臧霸见敌军又来,大喝一声。
“有!”开阳军战斗力不行,但是对臧霸都是唯命是从。
“下马!燃火!”臧霸一声令下,剩余开阳兵两千,顿时下马。他们不像陷阵营,每个人都有随身携带火种,战马没有呼啸而出的士气,反倒是这按批次放出的火马,长时间阻截了太史慈的部队。
扶罗韩见状,心有所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