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战鼓擂鸣,戈乱舞,甲如冰。那一排排鲜卑兵,眼神中透出贪婪的yù_wàng。此刻,在他们眼里,石门樟不是一座坚城而是一座宝库。跨过城门,马匹钱粮、金银财宝应有尽有。
吕布站在城头之上,与拓跋诘汾对视。他身后站着成廉、宋宪、侯成、魏续,各个都各个都是人中龙凤、各个都有万夫之勇。
当拓跋诘汾见到城头上的吕布,他就知道不会再有人打开城门了。但是他对于石门樟还是势在必得,因为城头上,只有将、没有兵。
是的!成廉、魏续没有招募到哪怕一个民兵,石门樟的居民们得到鲜卑人兵临城下的消息后,便纷纷回家打点行囊,由各乡乡长带领着,准备顺城门逃入五原郡腹地。
这怪不得他们,他们是民,不是兵,战争与他们无关。更何况光禄城屠城的消息已经传到了石门樟,这些平民早就人人自危。
吕布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站在城头,也许这就是宿命。即使他不是汉代的吕布,而是现代的吕伟。历史的车轮还是将他推到了这城头之上,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鬼使神差的上来的。
没多久,侯奉颤颤巍巍的由亲兵扶了上来,靠着多年积攒下的威望,侯奉聚集了城内所有的士兵,一共八十七人。
这八十七人中,有粮官、有军医、有伙夫、有侍卫,就是没有一个拿刀杀过鲜卑人的。不过这不要紧他们都是大汉边军,保卫边塞是他们的天职。
二百余丈的城墙,八十七个兵。拓跋诘汾笑了,拓跋力微眉头深锁,若是汉朝皆是此等死士,拿下石门樟又能如何?
号角响起,排头的鲜卑兵扛着云梯,架在了城墙之上。云梯足有二三百架,是汉军人数的数倍。
这注定是一场悲壮的战斗,百余斤的滚木礌石成了摆设,因为用它们向城下扔实在是太慢了。汉军将士手持油桶,将珍贵的灯油,向城下泼洒。
吕布迟迟都未下令点火,宋宪说过这油的珍贵,他要等云梯上爬满了鲜卑兵才会下令。
“放火!”吕布一声令下,八十七支火把同时扔到城下,点燃了八十七只云梯,烧死了几百鲜卑兵。
终于,第一个鲜卑兵登上了城头。与他对打的是军中主簿,主管钱粮。文弱的书生遇到凶残的夷人结果可想而知:鲜卑兵一刀插进了他的胸膛。
但是这名主簿没有就这么默默无闻的死去,他死死的抓着鲜卑兵,使出全身的力气,和这个狗杂种一起从城头上跌下。
越来越多的鲜卑人涌上城头,一桶桶的灯油泼在他们身上,石门樟的城头上火光连成了片,却怎么也挡不住鲜卑人贪婪的脚步。
看着八十七个杂牌军越打越少,吕布愤怒了。来到汉朝之后,他第一次将汉朝的边军,当做了自己的战友。吕布两只手抓过两桶灯油,鲜卑人的马群方向扔去,两桶之后又是两桶。成廉会意,一支火箭射到了马群之中,点燃整个马群。
火起,马惊。鲜卑军中骏马着着火四散跑去,冲撞、踩踏死鲜卑士兵无数。
拓跋诘汾心中叫苦,攻城之时,所有骑兵纷纷下马。马群本应该安置在军阵后方,可是他太轻敌了,这城头上熙熙攘攘的几十个兵,拓跋诘汾真没放在眼里。
“父亲,暂且退兵重整部队。”说着,拓跋诘汾指着四处奔跑的火马,说道:“阵中已有火源四处移动,若敌再将灯油泼洒到我军阵之中,后果不堪设想。”
拓跋诘汾不甘心啊,唾手可得的胜利,居然打成了这个模样。踌躇再三,拖把终于咬牙道:“鸣金收兵。”
见到鲜卑兵退后了,吕布长出一口气,他真怕拓跋诘汾再撑一撑,因为城头没油了。
“奉先妙计啊!”成廉看到鲜卑军远去,连忙夸奖吕布为大家鼓劲。
妙计?吕布看着这城头烧黑的焦土,和地上那些空桶,眉头紧锁,真不知下一次鲜卑军攻城,该如何抵挡。
四更时分,城头上死一般的沉寂。一腔热血过后,恐惧在这仅存的五十余汉军中蔓延。鲜卑阵中的火已经熄灭,所有人都知道,死亡的日子够远了。
侯奉望着垂头丧气的众人,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用尽全身力气吼道:“都哭丧着脸干什么?男儿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
这是光武帝时期名将马援说过的话,振奋了多少大汉儿郎。吕布不止一次听成廉说过这句话,却直到今天,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对!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
“老子就是死,也要从这帮狗杂种身上撕下一块肉。”
眼见着军中重燃士气,侯奉颤颤巍巍的拔出佩刀,吼道:“誓死守城!”
“誓死守城!”汉军五十人,喊出了五百人的气势。
吕布虽然也很受感动,但却一直游离在这众志成城的气氛之外。他需要一个扭转乾坤的办法,绝境反攻,一直是他的强项。
想着,吕布望向城内的马厩,这马厩中良马不下数千,可为之一用。吕布立刻命人将所有的马匹分别集中在城墙之上和城门内。
城下,拓跋诘汾已经重整部队,准备再次攻城。眼见着城头上尽是骏马,笑道:“这汉军中无人可用,居然派出骏马守城。”
“父亲,谨防有诈!”拓跋力微见父亲仍有些轻敌,提醒道。
“无妨,我鲜卑战士害怕他几匹良马不成?”说着,拓跋诘汾下令道:“攻城。”
鲜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