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献帝初平三年春四月中旬,洛阳城正午之中,骄阳尤甚。王允就在这刚发芽的嫩草地上跪着,一个个响头寇得满头是血。
张辽、高顺面面相觑,不知这王允是真心悔悟,还是如此做戏,反正吕布说了,一百个响头他就可以滚了。
偶有路人行经于此,见一囚徒在此叩首,打破头都想不到,此人便是当朝司徒王允。
吕布下令撤军之时,魏越已经入宫与严婧告别。严婧见吕布归来,问他道:“将军是否心寒而萌生退意?”
“孩子嘛!不知道听了谁的谗言,心寒到不至于,就是呆的不爽,想回五原过咱那逍遥日子去。”说着,吕布唤来小丢,问他道:“小刘协挺喜欢你的,要不你留下当皇后得了。”
小丢市井出身,受不得拘束。就连吕布一直都称献帝为陛下,只有他一直叫人家小刘协,要知道献帝还长他几岁。
“皇后有什么好当的?要当我就当皇帝!”说着,小丢又想起献帝偷吻,有心愤愤,盘算着临走之前,一定要再抽他一个耳刮子。
吕布不知小丢所想,看着他那小大人的模样,抱着她狠狠的亲了一口,说道:“到底是我姑娘,以后咱也当个女皇。”
小丢被亲,死命的挣脱吕布的怀抱,然后狠狠的擦了擦吕布留下的口水,骂了吕布一句:“流氓。”然后拽着吕研,跑出院中。
“这小鬼丫头,还看出来了你有话没说。”小丢走后,吕布对严婧笑道。
“是啊,待研儿及笄,我再为你生一双男女,相信也如小丢般,灵动可爱。”说着,严婧双眸之中,充满了想往。
吕布则将她轻轻揽入怀中,刮了下严婧的鼻子,对她说道:“严女侠不是心系天下吗?怎么天天净想着生孩子?”
严婧不善戏言,只是双目含情,望着吕布。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刻凝住了,二人缓缓闭目,就这样一直相互依靠,不语。
自如洛阳,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太少了。严婧终日带着两个孩子习武、读书,而吕布更喜欢独处,没事读读史书,终日只是想着,如何教导献帝,他才能听得进去。
吕布屡对刘协讲道,高祖刘邦与韩信、彭越、张良往事,而身为现实之人的吕布,哪能对这些汉史如数家珍,一切皆是临时抱佛脚而已。
良久,严婧缓缓离开吕布胸怀,对吕布说道:“将军就这么走了,当真放得下陛下?”
“孩子嘛,总要给他成长的空间。没错过,怎么知道错过的后果?又怎么知道,犯错是要承担责任的?再说我又不是全对,近日费尽心思谋诛王允,谁知道过几年再回首,这小刘协力保王允,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说着,吕布见严婧眉头之上还有不安之色,对她说道:“你忘了,我是从两千年后来的了吗?这小子一时半会死不了,不吃点苦头,恐怕要像他那个不着调的爹一样了。”
严婧本以为吕布因心寒而走,只是不愿承认,见吕布如此豁达,对他说道:“世人言君锱铢必较,乃不知君胸怀宽广。”
“哪及严女侠胸怀天下啊!”说着,吕布目光从严婧脸上下移,严婧面颊绯红,却不避退,而是将胸膛又挺了挺。
“有料!”吕布感觉血气上涌,自言自语一句,便让严婧暂缓出门,自己则带着李黑,去寻皇甫嵩。
临行之前,吕布自要找一人托事,即为了灵帝这皇位做得长一些,也为了自己的与天争命。
入大将军府,吕布径直直奔正堂。皇甫嵩知吕布性子,早就下令,吕奉先若来,速速通报,切莫拦截。
吕布至正堂之时,皇甫嵩姗姗来迟。见吕布皇甫嵩欲率先开口,却见吕布先拱手施礼。
这吕奉先平日不拘泥于理解,今日这是怎么了?想着皇甫嵩还礼之后,将吕布引入内堂。
入内堂需穿过大将军府后园,吕布见这皇甫嵩府上,即无假山游廊、又无奇珍异草,反而耕了些农田,再看皇甫嵩这一身便装,额头还有汗珠,心中惊叹,问道:“皇甫将军也有雅兴耕田?”
“时逢乱世,人多粮少。本官又何忍吃百姓之粮?”说着,皇甫嵩脸上又一缕愁云,现在洛阳百姓,食不果腹。敖仓存粮无数,却为军备不能赈济,他愁啊!
“种你能种多少?”说着,吕布轻笑道:“秋收时分,你可联合洛阳商贾,尽收豫、兖、冀三州之粮,待冬日缺粮,粮价水涨船高,再反售三州,以使商贾有利可图。而余粮足矣赈济洛阳之民。”
“奉先这是效仿齐相管仲楚国购鹿,真乃妙计啊!”言语以及不能表达皇甫嵩此时的喜悦之情啊,此计若成,不止解了粮荒,豫、兖、冀三州物价飞涨,民不聊生,可乘机攻之。
至于出国购鹿,则是这样一个故事:
战国年间,齐楚争霸,齐桓公问丞相管仲曰:“楚国是一个强国,民风彪悍。我欲举兵讨伐楚国,恐怕力不从心。”
管仲闻言,胸有成竹,对齐桓公说道:“楚国产鹿,大王可重金购之,此计可行。”
齐桓公闻言毕节,却笃定管仲必有妙计,于是在与楚国交接的边境上设立了一座小城,并派人到楚国购买活鹿。楚国活鹿的价格为八万钱一头,管仲命中大夫王邑带了二千万钱去楚国大肆搜购。
为炒作这一事件,管仲还煞有介事地对来自楚国的官商说道:“你能给我弄来二十头活鹿,我就赏赐你黄金百斤;弄来二百头,你就可以拿到千斤黄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