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着落日的余晖,北宫北门缓缓打开。张让见吕布手持方天画戟,如临大敌,立即命冯芳上前迎战。
冯芳也不是武将,也是心里没底,直到见吕布兵马不过二百有余,才松了口气,立即帅本部步骑兵两千迎战。
灵帝此时在宫墙望楼上向下眺望,眼见双方兵力对比,真是为吕布捏一把汗啊。左丰在一旁安慰道:“陛下放心,吕大人定能取胜。”
卢植在一旁一言不发,目光却停留在了吕布这只部队战马的马鞍之下,那是布做的简易的马镫。卢植是聪明人,一见便知这马镫的用途。心道:怪不得吕奉先要马上开步弓,原来玄机在此。
吕布策马一马当先,冯芳却处在军阵之中。西园军是新军,冯芳还是觉得在这军阵之中安全一些。
“给我干!”在吕布看来,这种简单粗暴的下令方式,往往更有威力。话毕,吕布手持长矛策马冲锋,身后士兵呈箭头状,冲向冯芳部队。
吕布看准冯芳的位置,一路杀出一条血路,然后直接找到冯芳。冯芳人多势众,也不虚吕布,策马迎战吕布。
冯芳此时身着丧服,通体雪白,胯下白马,还挺像那么回事。吕布一声断喝,然后策马而来,眼睛却一直盯着冯芳,倒要看看此人有什么本事。
直至吕布临近了,冯芳直视吕布透出杀气的眼睛,只觉这眼神中仿佛有无数钢刀,早已把自己千刀万剐。
此时冯芳才意识到,自己是文官啊!立即策马而逃。
逃?吕布嘴角泛起笑意,将手中长矛掷出,将冯芳刺穿下马,插在了地上。长矛穿过冯芳胸部,入地末了矛尖。
冯芳顿觉周身剧痛,不住挣扎,口中发出痛苦的嘶吼。吕布理都没理他,策马从他的身体上踏过,然后继续帅兵冲锋。
身后二百余骑,感受到吕布这种战场上舍我其谁的霸气,策马紧紧跟着,一队人宛如尖刀,插入西园军这支先锋部队之中。
西园军方战便失主帅,士气不高,眼见吕布刀刀不落空,所到之处人仰马翻,立即溃退而去。
这支先头的步骑兵部队,自是骑兵在前,步兵在后。撤退之时,骑兵冲过己方步兵阵中,又是一通哀嚎遍野。
他们都是各州郡抽调之兵,相互之间互不熟悉,哪管战马能不能踩到你,老子先跑才是真的。
此时,距离战争开始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却已经结束了。
“都给我上!”赵忠见这一千人败了,大吼一声,只见步骑兵五千再次呼啸而出。
逃回的步骑兵眼见己方势大,也跟着折返回去,向吕布方向冲去。这是一支无将之师,只有低级军官指挥着手下的部队。
在吕布看来这根本算不得部队,灵帝却在楼上一阵惊呼。但见这吕布,直接帅军冲入黑压压的敌阵之中。
此时他身上的锦袍早已染得通红,冲阵斩杀敌军,马速却一直不减。冲过骑兵阵中,吕布更是如鱼得水,后面的步兵军阵,即使想逃,都逃不过这骑兵掩杀。
冲到西园军阵三分之二的位置,吕布眼前豁然开朗。这帮无将之兵,自动的给吕布闪开一条通路,直通赵忠、张让等人所在。
吕布策马冲出阵中,但见赵忠、张让等一众宦官在不远处,立即对部队吼道:“生死不论!”
生死不论,便是要杀。吕布也知灵帝耳根子软啊,若是留这一众宦官,难保灵帝不责罚一下,变又留在身边。这帮废物,都是干啥啥不行的主。
赵忠、张让等人见吕布军来,落荒而逃。唯有一人没有逃窜,此人名叫毕岚,东平郡人。
东汉中常侍中,从来都不缺乏人才。发明造纸术的蔡伦便是一个,毕岚名气虽不及蔡伦,但他发明的水车,在当时远比价值不菲的纸要实用。
毕岚见吕布将至,翻身冲入帐中,对蹇硕晓以利害,请蹇硕出帐掌兵。
蹇硕是被赵忠等人软禁的,此时毕岚请求,摇头道:“张让此人狼子野心,居然敢攻北宫,我蹇硕宁死,不做这乱臣贼子。“
毕岚闻蹇硕此言,知他虽口中仁义,却心中摇摆。毕岚也不想反,只是此时已经说不清楚了。于是再劝蹇硕道:“今吕布惑乱君心,上军校尉又何尝没有清君侧之职呢?不如先斩吕布,再向陛下请罪。”
毕岚这个切入的角度,直击蹇硕内心。灵帝这个人,只要你能像模像样说出个借口,再苦苦哀求,再大的罪过,都不叫事。想着,蹇硕出帐,见迎面有吕布部曲攻来,挥刀斩此人马头,然后不再管他,翻身上马。
上马之后,蹇硕绕过吕布部队,冲入其后观望的西园军阵中。入西园军阵中,蹇硕大吼一声:“众将听令!”然后一个个命令从口中奔涌而出。
下令之后,蹇硕环视众人说道:“吕布此人,蛊惑君心,我等西园军今日誓死清君侧,以保大汉社稷。”
蹇硕此言一出,西园军士气一震。西园军虽是新军,但也都是各地军队抽调、组建,其中不乏张杨所带河内兵。
兵无将不行,如今有了将领,这支军队与之前判若两人。
“众将依令冲锋,誓斩乱臣贼子!”蹇硕一声令下,将士们附和道:“誓斩乱臣贼子。”
七千人和鸣,响彻云霄。灵帝在门楼之上,听得一愣。这帮乱臣贼子要斩谁?
卢植此时向灵帝进言道:“蹇硕是熟兵士之人,此人指挥吕布堪忧。我观这蹇硕并无反心,只是事情僵到这了,他也颇为无奈。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