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夫人松了一口气,像是生怕文皇后反悔,忙说道:“娘娘,臣妇逾越。臣妇深觉陛下所言甚是。有金甲神人的庇佑,又有陛下的英明神武,还有我大周文武之臣的辛勤拱卫,大周如今繁荣昌盛,北邦和西邦不足为据矣!”
另有女眷也说:“是啊,皇后娘娘,您该出来主持后宫之事了。”
“皇后娘娘,天下大安,皇后娘娘也该出来和臣妇等见面叙叙了。”
……
女眷们说得很热闹,文皇后始终笑盈盈,忽然,她看向晋王妃的方向,问道:“皇嫂,本宫记得,当年我们把酒言欢,约定年年都能一起举办荷花宴。后来,你和刘家姐姐她们个断断续续荷花池边笑语欢颜,本宫却只能在深宫中向往。多快啊,刘家姐姐她们早已化作一抔黄土,只剩我们俩还苟活于世。”
晋王妃的神色猛然就显得激动起来,眼角有泪光闪烁,“笑晴啊,真是……”说到这里,她打了个桩,后面那个“你”没有说出来。
飞快地,晋王妃接着说:“……真是好快!刘家i已经去世多年,哎!而我呢,也垂垂老矣!只有笑晴你啊,依稀还是当年的模样。当年,我就说过,笑晴你命最好。如今,可不就应了我当年的话么?”
文皇后颔首,“皇嫂,还是你最好。儿孙绕膝,颐养天年,谁能有皇嫂这样豁达乐观?本宫在深宫中每每难过的时候,就会想起皇嫂的坚毅刚强,皇嫂总能给本宫良多启迪。”
晋王去得早,晋王妃当爹又当妈,将两儿两女拉扯大,儿女都成才,也是极其不容易的。
晋王妃忙摆手:“笑晴你这就谦虚了,若不是你性格坚毅,这么多年也坚持不下来。”
闲谈间,命妇们对文皇后就是文笑晴这件事,再无疑义。
过了一会儿,德隆帝客套了几句就走了。
德隆帝一走,文皇后又笑盈盈,女眷们越发热闹起来,吃着美味佳肴,欣赏着曼妙的舞姿,互递着惊奇,好不热闹。
秦疏影和罗梅香虽然都是四品诰命,但因为梁辙是世子,梁云山是大将军,她们才得以参加宴会。不过,坐的地方很偏僻,自然没有机会说话。
罗梅香恢复了往日的高贵姿态,梁琼这段时间回家过好几次,在不断说霍罗与那奶娘腌臜事儿的同时,也不停怂恿罗梅香要掌握大权。
梁琼说得对,她虽然是四品诰命,可到底还是大将军夫人。大周满朝文武,有几个大将军夫人?
因此,罗梅香笑眯眯与女眷们拉着家常,不断推销她的两个儿子。只可惜,盛赞梁渊梁杰的女眷不少,答应罗梅香议亲的人却一个也没有。
文皇后坐了一会儿,与晋王妃等几个年纪大、资历老的女眷谈了一会儿就起身离开了。
于是,德妃重新又成为了这里的头儿。可是,她的脸已经僵硬到了没有感觉。
努力这么多年,最终却只是被人当做棋子,德妃的一口浊气撑得肚子都要炸掉。
勉强撑到宴席散了,德妃扶着宫女的手,快步走向殿外,上了轿子,闭上了眼睛。
不能再等下去了!
事不宜迟,在此一举!
回到德霖宫,德妃立刻派人去请五王爷进宫。只是,她派出的人刚走到宫门口,就被富平公主截了回来。
“母妃,你这是要去叫皇兄进宫吗?”
德妃十分烦躁,柳眉横竖:“你怎么又来了?”
富平公主有自己的宫殿,往常也没见她天天到德妃这里来的,最近却几乎天天在这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与德妃母女情深,德妃却知道,富平公主这是在监视自己呢。
富平公主对德妃的暴怒视而不见,“母妃,不能去叫皇兄进宫。宴会刚散,你就让人叫皇兄进宫,由不得别人不多想。”
宫人们见母女说话如此敏感,立刻散了个一干二净。
没人在此,德妃的怒火就立刻发出来,“你到底是谁的女儿?谁给你许了什么好处,你怎么处处要帮别人?富平,本宫的耐性是有限的,你若还是这样愚蠢自私,本宫就不认你这个女儿了!”
富平公主的神情一个呆滞。
不认你这个女儿了……
很多很多年前,德妃也曾经对自己说过这句话。那一世,事情和这一世完全不一样。
那一世,文皇后到现在根本没有露面。
德妃对天下势在必得,皇兄手中的资源也比现在更多。那一世的这个时候,六王爷和七王爷已经处于下风,五王爷踌躇满志,指点江山,气势飞扬。
那一世的自己骄傲无比,和梁琼关系极好。梁琼嫁给了五皇兄,她们姑嫂一直在背后帮助五皇兄。
可就在次年,她十五岁的时候,德妃将她指给了她这一辈子再也不想提起的一个人,陈至言。
当时,富平根本不敢相信母妃会这样做,母妃应当知道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怎么可能还将她指婚给另外一个人呢?
可是,母妃和五皇兄都苦口婆心劝她,拿各种利益劝她,劝她不能任性,而是必须嫁给陈至言。
富平公主每天都在权利斗争中擦身而过,当然知道母妃和五皇兄这样做的缘由。因为,老的嫡长孙啊,拉拢陈阁老,对五皇兄登基的好处显而易见。
可是,她不喜欢陈至言这样一个样貌平平、毫不出奇的男子啊。
她是尊贵的公主,她的母妃是德妃,皇兄精明能干,她难道选择夫婿的权力也没有吗?
可是,德妃告诉她,已经